酒过三巡,三娘道:“听闻武二哥打了一头大虫,是以留在此处坐了都头,却不知如何打的那虎?”当下武松便将打虎本领细说了一遍,三娘听得津津有味。
却说西门庆、欧鹏、马麟一干人比及了阳谷县城门口,却见此处表里守门土兵到比平素多了很多,数十个做公的便在那边细心盘问出城人等。
三娘看了笑道:“想不到贼头是个女子啊,真是不得了。”武松也道:“俺到佩服这女子,不声不响将人一副身家都骗了去。那西门庆作歹多端,县里无不骂他的,这回听他折了身家,无不鼓掌称快的。”
过未几时,一干人都感觉头晕目炫,西门庆只觉天旋地转,吵嘴流涎,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欧鹏、马麟两个,那两个只在那边笑着骂道:“一群笨伯,喝了我家娘子的洗脚水!倒也!倒也!”话音才落,西门庆一干人等纷繁扑倒在地,转动不得。
午后,三娘街头闲逛,却见武松带了几名土兵劈面而来,逢人便取画影图形来检察。武松也见得三娘时,顿时大喜上前拜道:“扈小哥何来?”三娘笑道:“便是听闻武二哥做了阳谷县都头,是以专来看你。”
阳谷县知县听闻西门庆报官,也不敢怠慢,孔殷升厅,便在堂上听了西门庆话语,但随后动问那女子面貌、姓氏、籍贯时,都一无所知。再问其别人时,西门庆只能说得欧鹏、马麟等人样貌,姓名也不知真假。
三娘见那上面画了几小我,便是蒙面女装的本身,另有欧鹏、马麟等几个,只是这画乃是西门庆口述,画师做来,只得七成类似,更别说本身换了男装,去了面纱,便是欧鹏、马麟两个,也并非等闲能认准人来的。
西门庆叹道:“却不想城内都有如此大胆贼人。”崔小乙只看西门庆身后一大队车马,便问道:“大官人这是要搬场呐。”西门庆笑道:“只是办些药材货色送去东京贩售。”说完将一锭银子塞在崔小乙手中,崔小乙也笑道:“如果旁人也是要费些工夫将行李翻开检察,既然是西门大官人,便也不必检察了。”
话分两端,却说三娘那天留书后,换了男装,趁夜便离了西门府,先投狮子楼大喇喇的住了客店。第三日上,她便大摇大摆的在狮子楼头看着西门庆返来,随后又气急废弛的去县里报官,都是做嘲笑。
西门庆一干人,直到次日天明,方才得醒,一个个都冻得非常生硬,渐渐方才爬将起来,西门庆看了周遭,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西门庆道:“叵耐娘子托人不细心,只寻得两个做贼的虞侯随我一起,倒是苦了我也,全部身家都断送了。”世人道:“老爷,本日事已出来了,还是早早投县里报官便了。”
三娘哑然发笑,本来武松打虎晚了那么几日倒是这个由头,当下笑着说道:“天然有的,明日我自会带着美酒去令兄府上拜见。”武松道:“也好,明日待我了结公事,便来寻扈小哥一同去我哥哥家中吃酒。”两个说定了,又吃了两坛酒,方才分离。
西门庆苦道:“这话也说的是,只是此处乃两县间地,前后都普通远近,只得先勾转回阳谷县,那边人面善,方好起这官司,只是一来一去,只怕那伙贼都走得远了。”世人道:“也只得先回县里。”当下一世人只得相搀扶了,挨下山来,取道望阳谷县而回。
见西门庆败落了,几位夫人都谩骂一通后,各自回娘家去了,都逼着西门庆写下休书来,此后婚嫁各不相干。府上丫环、仆人、小厮等,也都各自拜别。最后便只剩下吴月娘一个在他身边,两口儿商讨了,只得先投奔吴月娘家中安设。到了吴月娘家中,岳丈一家听闻半子风景不再,再一听倒是半子妄图女色繁华,方才被骗,天然冷言冷语,冷嘲热讽。西门庆恰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得苦苦咬牙忍耐,心头倒是把三娘恨之入骨来。西门庆便就此式微,临时在他岳丈家安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