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笑道:“先生好算计,我们干脆大摇大摆的便进这济州府。”两个商讨定后,便在偏僻处换了装束,扈三娘自做大族令媛打扮,公孙胜扮作家中管家,使钱在一处市镇雇了两辆骡车,并请了二十余名仆人随行,浩浩大荡的便往济州府而去。
刘唐道:“官人便不要与天王哥哥置气,如果还不气顺时,尽管来与我较武,刘唐受得住。”
公孙胜捻着髯毛笑道:“官人,你道天王真是小觑官人的女子身份么?”三娘奇道:“莫非不是?左一个女流之辈,右一个毕竟是个女子,便是看不起人来。”
公孙胜点头道:“贫道也正想说此事,不若官人换回女装来,贫道扮个管事,摆布再请二三十个主子杂役,雇辆大车请官人坐了,只做个江南富商家眷回籍如何?”
三娘莞尔一笑说道:“我晓得刘唐兄弟的好处,不会忘了你。天王此人万般都好,只是太瞧不起女人来,并且我与他一山不容二虎,今后你便会晓得。现下你不需多问,只顾先留下来,帮扶我师兄林教头,待我办完过后,自会来寻你。你在盗窟时要谨慎,寨中有小人,也要教保正哥哥谨慎。有你与林师兄在此地,我方才气放心拜别。”刘唐方才应了,便留在盗窟中。
公孙胜道:“观天王此人,豪气干云,仗义疏财,待兄弟亲如手足,只是对官人上,天王存了另一份心机,是以迟早珍惜有加。若真是小觑官人时,为何盗窟事件上,件件都听官人叮咛,并无二话?”
入到店里,只见这店里高朋满座,客似云来,其内窗明几净,装点一新,三座院落内都种满了桂花树,已经是十月气候,那满园桂花开得争相,秋风一送,便满客店都是香气。三娘看了顿时鼓掌喝采:“端的便是个好下处。”
公孙胜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两个便去济州府走一遭。”当下两个取道往济州府治巨野县而去,不一日到了巨野县,摆布只见各处张贴了晁盖、扈三娘、公孙胜等人画影图形,做公的来往探听。三娘见了皱眉对公孙胜道:“先生,我两个画影显眼,若不乔装时,只怕也进不得城内,如果被眼明手快做公的看破,也要费些手脚。”
晁盖却道:“智囊此言不当,早时听扈官人从何涛那厮口中套知,白胜兄弟也并非成心出售我等,只是做公的眼明手快,从晁某这里看出端倪,官府奸滑,又使言语诈他,是以方才供出我来。听何涛言语里,白胜兄弟在牢中几次吃打,都未曾招认,端的也是条硬汉。只是那件案子高低杀伤一十四条性命,只怕官府拿不到我等,便会将白胜兄弟严办,可等不得。”
晁盖心头一热,又念起三娘诸般好处来,口中道:“官人真是这般说的?想不到官人要走,还顾念如此。”刘唐点头道:“恰是,保正,官人有何不是之处,要与他置气?”晁盖叹口气道:“你不懂,既然留下来,也是我晁某的好兄弟。”刘唐低头沮丧道:“只可惜了,当时九人聚义劫生辰纲,现在去了两个,白胜兄弟也还存亡未卜。”
途中公孙胜与三娘俄然提及一事,公孙胜道:“官人,贫道请官人换了女装来,另有另一层意义。”三娘微微一笑说道:“先生说的我也了然,先生是想要我此后都以真脸孔示人?”
众头领苦劝不住,晁盖点起刘唐、杜迁、宋万,并二十个精干喽啰,扮作平常客商,各自藏了兵刃,取些寨中自产的果子,装了十余辆小车,当天饱食一顿,便取路望济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