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失魂落魄的道:“莫非真是扈太师的干系,那她这是为了甚么?”宿元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道:“赵宋女帝继位,而后再禅位扈太师这位定国女杰,何其顺理成章?即便天下再有反对之人,只怕到时候也无话可说了。”
黄裳闻言听得呆了,宿元景又丢一把纸钱,那火烧得极旺,映得他满面通红,口中叹道:“天下大乱,白莲降世,那白莲教早已经在官方造起阵容来。说不定待得扈太师击败金人以后,我等便要上表劝进了。”
黄裳见得宿元景后,很久才起家一礼道:“思虑一夜尽白头,方才明白宿太尉良苦用心,太尉所提之事,当真是对嬛嬛,对百姓,对天下万民都有好处,我晓得该如何行事了。”宿元景点头道:“这般便好了,说不定女帝还会对你感激涕零的。”8)
宿元景也不睬会黄裳惊奇的神采,缓缓续道:“另有,二帝之死实在也有蹊跷,你想过没有?杀了二帝并那很多宗室,对金人有何好处?”
黄裳这才明白过来,彻夜宿元景与本身说了这么多,本来最后是在劝本身看清时势,教他去劝说女帝认清情势,好为将来击败金人,改朝换代,女帝主动禅位做好筹办啊。
这天晚间便是宿元景与黄裳守二帝灵位,提及康王之事来,黄裳叹口气道:“想不到一场靖康变祸,赵宋皇裔自此断绝。”宿元景面色如常,缓缓说道:“黄学士此言差矣,不是另有女帝嬛嬛嗣位了么?”
黄裳晓得宿元景说的都是真相,回想每次面圣,女帝战战兢兢的模样,恐怕本身说错甚么,每事都是只听臣子的定见,一些嗓门大的臣子说话略微大声些,女帝在帘后仿佛就要哭了普通。又想起好几次伶仃见嬛嬛时,她都拉着本身的手说道:“徒弟,我不想做天子,自从做了天子,就没一天能安睡的。”
黄裳心头仍有不甘,指着宿元景怒道:“在二帝灵前,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来!”宿元景点头道:“二帝在生之时,我已经做到一个臣子该做之事。现在二帝弃世,我也是在为二帝留下的这些女眷做筹算。如果赵宋这些女人看不清情势,将来退无可退,自绝其路,那才是对二帝不忠!我问心无愧!”
的确做天子对于嬛嬛这个弱女子来讲,真是一种煎熬,她能依托的人就没几个,她有甚么勇气和那位强势的扈太师争呢?还真不如像宿元景所说的,早些提出禅位,也好博得个后半生的锦衣玉食,安享余生。
宿元景叹口气道:“几次面圣,女帝如何,你也见到了。一个年方二八,冲龄女子,让她承担如此军国重事,你如许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她这般的性子,就不该做天子,故乡诗赋、相夫教子,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啊。她勉强留在那位子上,不但害了本身,更害了赵宋女眷,更侵犯了天下百姓。孰轻孰重,黄学士才干之士,不会看不清吧。”
黄裳叹道:“其间只要你我二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女子当政,终非国度之福。”宿元景却道:“也不必然,前朝武后临朝,不也一样国泰民安?”两人在金营苦捱多时,相扶相持,早已经是无话不谈,是以暗里扳谈之间也无避讳。
黄裳微微有些惊奇,看着宿元景,宿元景毫不避讳黄裳目光,只说道:“天下有德者居者,如果这有德者能安定天下,安养百姓,四海升平,即便是个女子又有何妨?赵宋当国近两百年,换了多少天子,去岁钦宗继位时,我还道能够重振大宋声望,但一年来,这钦宗所行,也毫无转机,反倒是将本身与一干宗室陷于死地。若当时钦宗天子能听你我二人之言,不要去金营,下定决计,召山东路军马勤王,那里有现在之变祸?现在想来,或许真是赵宋气数已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