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三娘见惯了伤患,晁盖如此危重的伤势,也让三娘胸口一痛,双手不住颤抖起来。晁盖是面上中箭,那箭上又有毒药,已颠末端一日一夜的工夫,这毒药已经透入骨髓,深切领袖,本身空有一身医术,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三娘想不到晁盖到了现在,却还在为本身筹算,这番恩典却不知该如何能报,怔怔发楞,说不出话来。晁盖略略坐起家来,口中道:“幸亏你我婚事未完,我身后,你我婚约取消,你可另寻别人婚配,我自会叮咛下去,也不会迟误你来。”
晁盖躺在榻上,看着三娘玉容蕉萃,面色悲戚,口中道:“娘子,实在大可不必嫁我一个将死之人来,就算我身后,你我并无干系,我还是会将梁山泊主之位传与你的。”
没法可治,四个字闪过三娘脑海,娇躯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若她不晓医术还好,但她恰好精通医术,但就是没法可治,这类有力挫败感,令三娘心如刀绞。她双目凝睇着晁盖,却不知如何开口。晁盖见了,心头自知,淡淡一笑道:“娘子,我怕是不成了,你也不必自责,你是大夫,不是起死复生的神仙。”
三娘还待再说,晁盖却狠恶咳嗽起来,三娘仓猝施针,半晌火线才止住。晁盖喘气半晌后,叮咛李逵道:“去把众兄弟都唤来。”李逵便回身去了。
世人闻言,皆是垂泪昂首服从。晁盖指着三娘道:“我身后,扈岚为梁山之主!谁有不平的,众兄弟共诛之!”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大惊。
三娘鼻子一酸,强忍住后,低声道:“你且宽解,我这便医治你来。”跟着转头又对宋江、吴用等人道:“你们且去屋外等待!”宋江等人兀自不动,晁盖道:“兄弟,你们先出去等待便了。”
三娘却心如刀割,郁郁道:“几味药物都有麻醉感化,能让你感受不到疼痛,只教你精力抖擞,但药效一过以后,便是油尽灯枯之时了。”
便一起过了三关,进了宛子城,穿过聚义厅,到了晁盖屋内。一起上,黑旋风李逵紧跟在三娘身后,只见三娘衣袂飘飘,如临风白莲普通,扶摇直上,梁山各处关隘军士大多都认得三娘,见得她来,便都让开门路来,一起耸峙目视三娘上了梁山。
待得李逵到了血水返来后,晁盖已经能坐起家来,李逵见了又惊又喜道:“天王哥哥,你好了?”晁盖只感觉身上力量渐复,周身也不再疼痛,浮肿麻痹之感也无,精力了很多,便笑道:“还是娘子妙手。”
晁盖安然道:“铁牛兄弟,存亡有命,我命数到了,不必强求。”李逵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三娘取出一枚药丸,化水喂晁盖服下后,又取出一柄小刀,便在晁盖耳后,肋下,腿上几处,开了几个小孔,随后内里流出的都是黄色血水。三娘命李逵用盆接了,同时下针在晁盖胸膛几处。
如此那黄色血水流了半晌,李逵接了一大盆出去到了,三娘见血水渐少,方才用银针止了血水,将伤口敷药包了。放了血水后,晁盖满身浮肿消下去,三娘又替他清理了面上箭创,重新包了伤口,又下了一回针灸来,再取几种丹药,也普通的化水喂晁盖服下。
少时,宋江、吴用、林冲、公孙胜等人都到了,便都鱼贯而入来,宋江见得晁盖面色红润,心头微微一惊,但面露忧色道:“扈娘子公然妙手,看哥哥大有转机。”晁盖却道:“贤弟,我是不成了,娘子只能延我半日性命来。”
见得竟然是扈三娘到来,宋江等人都微微一惊,宋江起家抹泪道:“哥哥伤重,我恨不得以身代受,娘子自施救来,我在一旁看顾,心头方才好受。”其他人等也都道:“我等要在此处照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