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话,秦明稍稍压下肝火,黄信也劝道:“总管,扈娘子计算的是,现在要先策划如何脱身,保夫人安危要紧。”当下秦明才道:“本日先忍他一口气,来日再撞见,定要教他吃我几棒。”
见夫人也了,秦明方才道:“也罢,便随扈娘子上少华山也好。”三娘大喜,命郑鹰取来酒食,世人坐下,饱食了一顿酒肉。
三娘道:“事不宜迟,我们先起兵马前去迎敌,他若好言相对,我们便还他花荣家眷。他与刘高恩仇,与我等无干,他自有本领,便自去寻仇。”两个都应了,当下三个都上了马,前来迎敌。军马到得栅门边望时,只见:灰尘蔽日,杀气遮天,两路军兵投镇上,四条豪杰下山来。
宋江不慌不忙道:“总管休怪,昨日因留总管在山,坚意不肯,倒是宋江定出这条计来,是以动了杀人放火,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动机。昨夜做了这过后,思来想去,心下不安,甚是悔怨,原是宋江一时意气,只顾要留统制,思虑不周,将事办得整齐了,幸亏有宋江义妹扈娘子出面,拘得寨中人等未曾害得一个百姓来,实乃天大的幸事,本日世人特地请罪,只望总管宽宏。若总管还怨我等,便将我等一发拿下,请去青州纳献,天然将总管罪恶洗脱。”罢下了马来,深深三拜。
秦明听了半晌方道:“秦明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未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能人,背反朝廷?”
花荣道:“既然是哥哥结义妹子,秦统制与她一处时,必然熟悉。昨夜之事,猜想只是那娘子妇人之仁,只想全面百姓性命,也并非成心与我等为敌,都是熟悉之人,可上前动问一二。”
秦明夫人闻言也道:“官人,我妇道人家本来不该插话,但眼下只见也回不去青州,摆布还遭追缉,便是天下之大,却难有容身之所。如果要归去,必吃官司。官人在青州时,只因脾气暴躁,也不知获咎了多少上官、同僚、部属,若吃官司,只恐连个周旋的人也无,必被人所害。官人不肯做能人,背反朝廷,听扈娘子的,那少华山也并非普通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能人,他们那等行事与官府无异,投她那边,临时安身也好啊。”
宋江道:“贤弟计算的是。”当下宋江命燕顺、王矮虎扎住阵脚,自与花荣策顿时前问话。
吃饱喝足后,秦明道:“新入盗窟,寸功未立,我那边另有一个门徒,恰是本州兵马都监,姓黄,名信。为他本身技艺高强,威镇青州,是以称他为镇三山。黄信那人,一来亦是治下;二者是秦明教他的技艺;三乃和我过的最好;四来我这里遭诬告反了,朝廷必然疑他,也安不得身。明日我便先去叫开清风寨栅门,一席话,他入伙投降,一同去少华山,作进见之礼如何?”
随后郑鹰护着秦明夫人到来,三娘、秦明、黄信三个将一行人引入寨中。随后三人正在公廨内筹议起家,只见寨兵报导:“有两路军马,鸣锣擂鼓,杀奔镇上来。”
花荣见了,心头大怒,手中铁枪一指三娘,口中喝道:“妄你一丈青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开初闻你名字,还道是个义气有加的女中豪杰,现在一见倒是个不顾义气的妇人!公明哥哥那里对不住你?你要这般教唆?真教花荣齿冷!”
三娘沉吟半晌道:“我们这里也正被官府追缉,他那边也是官府要拿的要犯,固然两家有仇怨,但若这厢里先撕拼起来,斗个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青州官军。统制的恩仇,我们稍后再找那伙人算,眼下要先筹算如何脱身,不然扳连统制家眷,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