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嬛嬛愣了一愣,一时候未曾想明白,黄裳在一旁确是心头敞亮,忍不住插口道:“上皇容禀,今上皇固然禅位,但上皇福威还是,举足轻重,不亚于天子,如果上皇轻离都城,只恐更加教军心混乱,民气惶惑,于国无益,是以天子才未曾准允。现在天下担子都在天子身上,是以天子如此也并非不孝,而是无可何如啊。”
闻言,道君天子板起面孔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黄裳愠道:“你也帮着他说话,看来真是退位天子便不如人了。”黄裳仓猝躬身请罪,道君天子摆摆手道:“不必了,你老黄道经讲得好,但情面油滑却不大明白,除了经文,旁的事你也不必多口。”
赵嬛嬛闻言秀眉深蹙起来,喃喃道:“只要几万人,女真人有五十万,还真是守不住啊。”道君天子哼了一声道:“人少没粮也就罢了,种师道、李纲皆乃名臣,也会本身想体例,但好笑的是你那皇兄却连些许光阴也不给他们。那李纲出兵,七月抵孟州,留十余日,招来本地士卒练习,修整器甲,筹措粮草。你那皇兄却听信谗言下诏,闭幕招来的士卒,催促李纲去太原。八月初,再任种师中为京东西路宣抚使。玄月初,以李纲迟延为由,***纲兵权,改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这李纲便就这般罢官夺职了。”
黄裳叹口气,内心却想:“这太上皇退位以后,或许是身处局外,看得反而清楚了很多,但可惜啊,他在位的时候,却没这时想得透辟。”心头这般想,嘴上却不敢说的。
三人泛舟江上,两岸美景,黄裳口中道藏经文平时温和,却始终解不开道君天子浓眉深锁。黄裳再讲一段时,道君天子却抬手止住道:“本日烦忧,不讲经文吧。”
道君天子嘲笑道:“李纲没能做到的事,种家两人又能如何?种师中接任以后,只能以两万余人马勉强前去得救太原,那太原城下金军不下三万,天然是唯有兵败一途。而种师道这里,河北、河东很多州县要守,金兵这趟又是多路而来,天然也抵挡不住。八月间,两厢里都是兵败大溃,那朝中唐恪、耿南仲等乘机架空主战派。你那皇兄不思经验,反而见抵挡不住金兵,又起了乞降的动机,因而夺职吴敏、徐处仁、许翰等出朝,任用唐恪作相,又罢去种师道帅任。主战派被架空几尽,主和派节制朝政,一心等候金军到来后乞降。”
此时这景龙江上,一叶扁舟,橹声汩汩,两岸项目繁多的奇花珍木,此时暮秋,两岸落英缤纷,流水潺潺,置身此中,恍若瑶池。
这中秋节草草而过,一来是今岁宫中已然没钱了,去岁金军横扫黄河以北各路军州,劫掠去了无数赋税人丁,开封周边也是洗劫一空,开封城内则是为了凑齐给金军的岁币,便连优伶之家也查抄洁净,非论是宫中还是官方,都没钱了。其二便是今趟中秋,金军大肆南征,比来的一起金军已经攻到了郑州,开封城表里民气惶惑,宫中也没心机筹办中秋节庆。
道君天子轻抚嬛嬛秀发,叹口气道:“你那皇兄啊,装傻充愣,现在这金兵逼近,保卫都城乃是他这个天子的职责,也是责无旁贷他不能分开都城,无可厚非。但我与他传话多次,要他安排我去淮泗处所上逛逛,他却老是不允,这还不是不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