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头急道:“且小声些,三娘晓得你义气深重,就怕你打动误事,是以教我在这里将言语奉告你来。三娘教你先放心去沧州,她自有保全明净、满身而退之法,还能顺道清算了陆谦那小人。我女儿也做了筹办,先投他处安身,迟早能教你伉俪完聚。你若再回开封府去闹,便是坏了三娘一番心血。”
且说两个防送公人把林冲带来使臣房里,寄了监,董超、薛霸各自回家清算行李。只说董超正在家里拴束包裹,只见巷口旅店里酒保来讲道:“董端公,一名官人在小人店中请说话。”董超道:“是谁?”酒保道:“小人不认的,只叫请端公便来。”本来宋时的公人,都称呼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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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董超、薛霸将金子分受入己,送回家中,取了行李包裹,拿了水火棍,便来使臣房里取了林冲,监押上路。当日出得城来,那高衙内带着扈三娘坐一辆马车上,安闲道边看着林冲出了城,衙内笑嘻嘻的搂着三娘道:“娘子请看,那林冲便活生生的出了汴梁城,性命自是无忧了。”
看看天气,已经全黑了下来,猜想林冲走得远了,三娘酒量又好,不一时便把高衙内灌醉了,听得棒子响时,便是二更天了,三娘将高衙内提起扔到内间绣床上,随后翻开窗户跳出屋去,翻过院墙来到后街上。只见鲁智深扛了个大包在那边等待,三娘接过那大包后道:“鲁大师,只要请你再辛苦一回,追上师兄,保他到沧州去,陆谦那厮心狠手辣,我这厢不管如何,他定是不会放过师兄的。”鲁智深道:“休要恁的说,洒家这便赶去。”说罢鲁智深便追林冲去了。
扈三娘被那咸猪手搂住腰,只觉一阵鸡皮疙瘩直冒,假作责怪的推开道:“衙内,我怎会忏悔?此处人多,待回府去,沐浴换衣,熏香软枕,美酒好菜,安插一番后,我自当奉侍衙内舒畅。”高衙内心花怒放,当即便命转回府中去。
随后三娘从陆谦身上拿了一把压衣刀,上到绣床上,那蒋氏兀自浑浑噩噩,先一掌又打晕了,跟着捂住高衙内口鼻,当胸便是一刀,不幸那高衙内一世风骚,毕竟还是死在女子手上。
但听了一会儿,只听屋内那妇人丁中乱叫起官人来,陆谦一呆,这口音怎的如此熟稔?蓦地间听得那妇人叫:“谦郎”,陆谦如同一盆凉水浇到头上,这不是本身浑家声音倒是谁?当下也顾不得很多,抢进屋内,点起灯,翻开床帐看时,只见衙内压着的不是本身浑家蒋氏,却又是谁?
董超道:“却怕使不得,开封府公文,只叫解活的去,却未曾教成果了他。亦且本人年纪又不高大,如何作的这原因,倘有些兜搭,恐不便利。”薛霸道:“老董,你听我说:高太尉便叫你我死,也只得依他,莫说使这官人又送金子与俺。你不要多说,和你分了罢,落得做情面,今后也有照顾俺处。前头有的是大松林猛恶去处,不拣怎的,与他成果了罢。”
陆谦大惊失容,口中悄悄叫苦时,只感觉背后一人嘲笑道:“也叫你尝尝这般滋味如何?”陆谦转头看时,只见竟然是扈三娘,但要开口叫时,三娘一手扼住陆谦脖子,教他叫不出声来。
随后三娘将凶刀放在陆谦手中,又等了半晌后,看看陆谦快醒来时,便大声叫喊道:“来人啊,杀人了!”叫了两声后,三娘便开窗翻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