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提辖撸起袖子道:“好,本日定要与扈官人酒量上分个凹凸来。”
往回上街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簇世人围住白地上。扈三娘道:“大郎,我们看一看。”分开人众看时,中间裹一小我,仗着十来条棍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盛着,插把纸标儿在上面,却本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
四个酒至数杯,史进道:“叨教提辖,俺与师哥同拜过一个师父,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在此经略府中有也无?”
鲁达听了再也忍不住:“呸!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本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肮脏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本来这等欺负人!”
史进笑道:“提辖不知,俺这个师哥,惯是会吃酒的。”扈三娘也笑道:“提及技艺来,我自不敢说没有敌手,但提及吃酒来,我倒也不谦让,自号千杯不醉的便是。”
酒保唱了喏,认得是鲁提辖,便道:“提辖官人,打多少酒?”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
那提辖戳棍而立道立问道:“小官人,敢问这棍法何人所授?”
那提辖道:“闲时陪洒家耍一回何妨?但耍得好时,多与你些钱。”李忠只道不敢,那提辖烦躁起来,正待发作时,扈三娘却笑道:“这位提辖,我来陪你耍一回如何?”
当下李忠不敢再要三人等,清算了行头药囊,寄顿了枪棒,四小我转弯抹角,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驰名的旅店。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零。
三娘又将史进的开手徒弟李忠姓名来源说了,鲁提辖见一会儿工夫便结识三条豪杰,心头喜不自禁道:“久仰扈官人、史大郎大名,三位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扈三娘笑道:“求之不得。”
那提辖见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那棍子上力道犹自一棍紧似一棍,彷如波澜袭岸般,一浪更比一浪强,心头惊奇不定起来,暗想道:“这小官人看似荏弱一人,却不想如此妙手腕,这棍上绵密劲道似是那里见过。”想到这里,啊吔一声,跳到一边,收住棒子,三娘见他停止,也不追逐,只是站在那边微微含笑。
李忠道:“待小人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去。”扈三娘笑道:“等一回原也无妨,只是大郎腹饥难忍,怕是等不及了”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何如。小官人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这位官人先行一步。”
话音才落,边上大汉道:“兀那男人,看你使了一回枪棒,到有几分力道,且与洒家较量一回如何?”
鲁提辖得见豪杰,心下自喜,只顾大碗酒筛来,三娘来者不拒,半晌间与鲁提辖对饮了数碗。鲁提辖又惊奇不定道:“扈官人,你虽技艺了得,但描述俊弱,却不想酒量也是如此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