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深思如何渡江时,只见芦苇丛中悄悄地俄然摇出一只船来。三娘见了,便叫:“梢公,且把船来渡我过江去,与你几两银子。”那梢公在船上问道:“小娘子时甚么人?却走在这里来?”
到了穆弘屋内,三娘二话不说,先上前与穆弘把了脉来,随后道:“已无大碍,再安息几日,便可床来。再悉心调度炊事一二个月,便能补回元气来。”太公再次谢了,看着穆弘道:“我儿怎的不见说伸谢话来?”
三娘在穆家庄又住了数日,开几道药膳方剂来,教穆弘调度,看看伤势已经安稳了,教薛永暂留穆家庄等待,这天便清算了行李,起家告别。太公穆春苦留不住,只得安排酒食,饱食一顿后,送出十里地来,方才转回,三娘自往江州去了。
三娘道:“你这劲力端的短长,如果再能耐久些时候来,我定是要输的。”穆弘道:“我这劲力法儿,当年师尊传授时便说了,不成等闲用来,不然用了以后,轻则脱力,重则性命不保。只因这劲力便是将满身力道都激起来利用,最是破钞元气心力,是以不能常用。”
穆弘道:“便是济州托塔天王晁盖!晁天王天生神力,本就短长,再使这劲力来时,定然是无人能挡的。”三娘微微一惊道:“本来他也会这劲力。”跟着心暗道:“为何几次与他演武时,也不见保正使这趟劲力来看?莫非是成心让我?”但随即豁然:“只是演武,又不是真要冒死,何况晁盖那厮自视甚高,定然不会对我一个女子如此狠手来。”
见穆弘醒来,只是手足尚且乏力,周身酸软,但已无大碍,太公心大慰,道:“我儿,这趟该谢那扈娘子来。”穆弘奇道:“甚么扈娘子?”穆春道:“那与哥哥拼斗百余合的仙颜白衣娘子便是扈娘子,也就是哥哥常在嘴边说的蓟州一丈青,华州白莲娘子啊。”
屋内只剩穆弘与三娘两个时,穆弘嗫嚅半晌方道:“多谢娘子悉心救护,若无娘子,我命休矣。”三娘笑道:“医者行医,治病救人,实乃本责,不必相谢。只是想不明白,我与你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使那等霸道劲力来与我相拼?”
见穆春来请,三娘笑道:“恰好我也有话要与你哥哥说。”当穆春大喜,暗想:“那趟比武哥哥固然输了,但扈娘子如此悉心救护哥哥,定然是与哥哥对眼来,哥哥这趟固然凶恶,但是以能赚得扈娘子如此人才的女子看重,也是功德。”当穆春欢天喜地的引了三娘前去。跪求百独潶*眼*歌
穆弘又道:“我使这趟劲力,也只能使上二三十合工夫,不过听闻江湖上,另有一名豪杰,天生神力,使这趟劲力来时,更加短长且耐久。”三娘哦了一声问道:“却不晓得是哪位豪杰?”
三娘笑了笑道:“这位大哥倒是唱耍的么?”只见那梢公放橹,笑道:“小娘子,只看你人美财多,本是要劫你的,但听得你是去行医救人,这趟刀板面与馄饨便不请你吃了!”
穆弘道:“少华山替天行道,除恶扬善,怎能不闻?”三娘道:“不知可愿到我那少华山入伙?”穆弘闻言大喜道:“早就想去,只是这里另有家业老父,是以未能得去。本日既然是娘子到此说了,我昨日比武又输了,定然承诺娘子同去大寨入伙,稍后我便叮咛家里清算,变卖了一应家私,便同娘子去入伙。”
三娘笑道:“这位大哥却谈笑来,你这船上如何有板刀面?又那里有馄饨?”那梢公睁着眼道:“老爷却不是和你说耍,俺见你一个孤身女子,便早早说与你听。这大江之上,渡船劫人的能人多了去了。这刀板面,便是将一把泼风也似快刀在这舢板底,能人将人载到江内心,夺了财帛后,只一刀一个,便将渡船客人剁水去;如果说吃馄饨时,便是将刀来逼住了,只教客商快脱了衣裳,留一应财物,都赤条条地跳江里自死。这便是唤作刀板面与馄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