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又说道:“你们三个敢上梁山泊捉这伙贼么?”阮小七道:“便捉的他们,那边去请赏?官府那伙人定是将悬红尽吞了,若要实际时,还怕他按下个通贼之名来办,也吃江湖上豪杰们笑话!”
阮小二道:“我弟兄三个,真实在实地并没半点儿假!晁保正与扈官人敢有件奢遮的私商买卖,故意要带挈我们,若还端的有这事,我三个若舍不得性命相帮他时,残酒为誓:教我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手拍着脖项道:“这腔热血,只要卖与识货的!”
阮小五听了道:“罢!罢!”叫道:“七哥,我和你说甚么来!”阮小七跳起来道:“一世的希冀,本日还了愿心!恰是搔着我痒处!我们几时去?”吴用接着道:“请三位即便去来,明日起个五更,一齐都到晁天王庄上去。”阮家三弟兄大喜。
阮小二道:“有甚么下口?”小二哥道:“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似好肥肉。”阮小二道:“大块切十斤来。”阮小五道:“扈官人、传授休笑话,没甚孝敬。”三娘道:“得见三位,心头甚喜,此顿我来相请,休要争顾。”吴用笑道:“扈官人恰是财星,三位不须客气。”
最后阮小七方才服了道:“官人公然妙手腕,我若学得官人这手工夫,岂不是逢赌必赢?”三娘笑道:“若你逢赌必赢,谁还敢与你赌?三位都是豪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终非好谋生,不能养家活儿。”吴用也道:“扈官人说的是,三位兄弟都不成再赌了。”
阮小二道:“扈官人话虽有理,但现在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胡涂,千万犯了迷天大罪的,倒都没事!我弟兄们不能欢愉,如果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也去了罢。”阮小五道:“我也常常这般考虑,我弟兄三个的本领,又不是不如别人!谁是识我们的?”
吴用道:“小生却不睬会得。”阮小七接着便道:“这个梁山泊去处,难说难言。现在泊子里新有一伙能人占了,不容捕鱼。”吴用道:“小生却不知,本来现在有能人,我这里并未曾闻得说。”
五人离了旅店,再下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解了缆索,径划将开去,一向投阮小二家来。到得门前,上了岸,把船仍旧缆在桩上,取了酒肉,五人一齐都到前面坐地,此时天气尽墨,便叫点起灯来。
阮小五道:“甚么官司,敢来禁捕鱼鲜!便是活阎王,也禁治不得!”吴用接话道:“既没官司禁治,如何毫不敢去?”阮小五道:“本来两位不知来源,且和两位说知。”
吴用道:“只其间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你们曾认得他么?”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盖么?”吴用道:“恰是此人。”阮小七道:“固然与我们只隔得百十里路程,缘分陋劣,闻名未曾相会。”三娘笑道:“这等一个仗义疏财的好男人,如何不与他相见!”阮小二道:“我弟兄们无事也未曾到那边,是以不能够与他相见。”
水阁内,阮氏三雄请扈三娘坐了主位,吴用坐了下首,三个自一带做了,五小我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来。店小二把五只大盏子摆开,铺下五双箸,放了五盘菜蔬,打一桶酒,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