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回身终是不便,三换换得脚步乱了。燕青却抢将入去。用右手扭住任原,探左手插入任原交裆,用肩胛顶住他胸脯,把任原直托将起来,头重脚轻,借力便旋四五旋,旋到献台边,叫一声“下去!”把任原头鄙人脚在上,直撺下献台来。
任原看了他这花绣,急健身材,内心到有五分怯他。当下摆设问燕青先要了存亡文书,怀中取出相扑社条,读了一遍,对燕青道:“你免得麽?不准暗害。”燕青嘲笑道:“他身上都有筹办,我单单只这个水棍儿,暗害他甚麽?”
世人啧啧称奇,便拥着燕青出了庙来。此光阴高,那日烧香的、看相扑的人,真乃亚肩叠背,偌大一个泰岳庙,一涌便满了,屋脊梁上都是看的人。
燕青看了,顿时火起,便扯匾担,将牌打得粉碎。李逵、庞氏兄妹看了喝采,燕青却也不说什麽,拉了李逵,望庙上去了。看的世人,多有功德的,飞报任原说,本年有劈牌放对的。
闻言世人都和起来,只见分开了数万香官,两边排得似鱼鳞普通,廊庑屋脊上也都坐满,只怕遮著了这相扑。任原此时故意,恨不得把燕青丢去九霄云外,跌死了他。摆设道:“既然你两个要相扑,本年且赛这对献圣,都要谨慎著,各各在乎。”
那摆设道:“男人,性命只在面前,你免得麽?你有保人也无?”燕青道:“我就是保人,死了要谁偿命?”摆设道:“你且脱膊下来看。”燕青除了头巾,光光的梳著两个角儿,脱下草鞋,赤了双脚,蹲在献台一边,解了腿护膝,跳将起来,把布衫脱将下来,吐个架子,则见庙里的看官如搅海翻江类似,迭头价喝采,世人都呆了,庞万春暗赞声好,庞秋霞倒是嗓子也都叫哑了。
李逵听得他恭敬三娘,呵呵笑道:“自管便去,那厢里百货不由,盐铁尽可自营,如果有甚难处,自管说俺名头,俺便是……”方才说到这里,慌得燕青一把捂住嘴巴,燕青赔笑道:“这厮整日囫囵话,做不得准。几位自去山东路便可,那边商贾畅旺,官府并无逼迫。”几个客商应了,自吃茶谈天。
李逵却道:“小乙哥也忒谨慎些,俺们只是去瞧瞧,又不是拿斧子砍人,打甚么鸟紧?”说着便是直要去看,燕青违拗不过,又听庞万春说道:“听闻燕青兄弟自幼跟卢员外学得一身相扑好本领,江湖上未曾逢著敌手,本日幸遇此机遇,不如便去瞧瞧,如果那厮手腕高超,燕青兄弟何不露他一手,好歹攀他颠一交?”
庞万春见了,立时掣出兵刃来,对庞秋霞道:“杀将出去!”两个一左一右,护定李逵,直打杀畴昔。那庞万春大声喝道:“江南边腊义兵在此!”
那摆设道:“西席两年在庙上未曾有敌手,本年是第三番了,西席有甚言语,安覆天下众香官?”任原道:“四百座军州,七千余县治,功德香官,恭敬圣帝,都助将利物来,任原两年白受了,本年辞了圣帝回籍,再也不上山来了。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敢有出来和我争利物的麽?”
庞万春笑着应了,当下四人结了茶钱,便往城内而来。当晚四个在城内投客店安息。次日五更起来,还了房钱,同业到前面打火吃了饭,便探听得那任原在泰岳庙外摆下擂台,问明门路后,四个吃了饭食,便起家前去。
众军民百姓听得,唬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发声喊都走,摆布官差都来禁止。燕青顿足不已,只得跟着三个,杀开一条路来,抢了棚外马匹便走。这府里整点得官军来时,那四个豪杰,已自去得远了。官军也不敢来追逐,只顾收整,随后仓猝禀报东京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