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摆设道:“西席两年在庙上未曾有敌手,本年是第三番了,西席有甚言语,安覆天下众香官?”任原道:“四百座军州,七千余县治,功德香官,恭敬圣帝,都助将利物来,任原两年白受了,本年辞了圣帝回籍,再也不上山来了。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敢有出来和我争利物的麽?”
庞万春闻谈笑道:“小妹也是真脾气,既然如此,倒不如去见地一回,这任原到底如何短长。”
燕青看了,顿时火起,便扯匾担,将牌打得粉碎。李逵、庞氏兄妹看了喝采,燕青却也不说什麽,拉了李逵,望庙上去了。看的世人,多有功德的,飞报任原说,本年有劈牌放对的。
任原暗忖道:“此人必来弄我下三面。你看我不消脱手,只一脚踢这厮下献台去。”任原看著逼将入来,虚将左脚卖个马脚,燕青叫一声“不要来。”任原却待奔他,被燕青去任原左胁下穿将畴昔。任原性起,急回身又来拿燕青,被燕青虚跃一跃,又在右胁下钻畴昔。
燕青将李逵扯回,低声怒道:“你这黑厮口不择言,方才离了山东路,便要露了行藏么?”李逵被他扯得喉头发紧,仓猝吐舌道:“小乙哥放手,扯得紧了。”
庞万春见了,立时掣出兵刃来,对庞秋霞道:“杀将出去!”两个一左一右,护定李逵,直打杀畴昔。那庞万春大声喝道:“江南边腊义兵在此!”
那夥人道:“都说在你庙中。”庙祝道:“都是平常香客,不信自去寻看。”世人便入庙来看时,只见庙里人多,一时不得见。世人深思不下,数内有一个俄然指着道:“快看那大汉,生得如此凶暴,定是争交劈牌的!”
那条路上,只见烧香的人来往不断,多有讲说任原的本领,两年在泰岳无对,本年又经三年了。燕青听得,有在内心。申牌时候将近,到了泰岳庙外,庙上当中世人都立定脚,抬头在那边看。
说言未了,只见人如潮涌,却早十数对哨棒过来,前面列著四把绣旗。那任原坐在轿上,这轿前轿後三二十对花搭膊的豪杰,前遮後拥,来到献台上。摆设请下轿来,开了几句暖和的呵会。
任原看了他这花绣,急健身材,内心到有五分怯他。当下摆设问燕青先要了存亡文书,怀中取出相扑社条,读了一遍,对燕青道:“你免得麽?不准暗害。”燕青嘲笑道:“他身上都有筹办,我单单只这个水棍儿,暗害他甚麽?”
那客商道:“本来豪杰乃是山东路来的,听闻贵处得那女宣抚管理,百业畅旺,轻徭薄赋,端的是个好去处,去了袭庆府后,便要往济州府走一趟,好瞻仰那女杰一二。”
这一扑,名唤做鹁鸽旋,数万的香官看了,齐声喝采。那任原的门徒们见颠翻了他师父,先把山棚拽倒,乱抢了利物。世人乱喝打时,那二三十门徒抢入献台来。知州那边治押得住,不想当中恼犯了这个太岁,倒是黑旋风李逵瞥见了,睁圆怪眼,倒竖虎须,面前别无东西,便把杉刺子大棒拔断,拿两条杉木在手,直打将来。
众军民百姓听得,唬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发声喊都走,摆布官差都来禁止。燕青顿足不已,只得跟着三个,杀开一条路来,抢了棚外马匹便走。这府里整点得官军来时,那四个豪杰,已自去得远了。官军也不敢来追逐,只顾收整,随后仓猝禀报东京去了。(未完待续。)
世人啧啧称奇,便拥着燕青出了庙来。此光阴高,那日烧香的、看相扑的人,真乃亚肩叠背,偌大一个泰岳庙,一涌便满了,屋脊梁上都是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