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又皱眉道:“师妹,你师兄却不是那块料。”三娘沉默半晌后道:“师兄既然不肯担此重担,那就只能扶其别人了。”林冲点头道:“我看也只要晁天王能坐此大位。”三娘眨眨眼道:“师兄,你就不问问我么?”林冲瞪她一眼道:“你真筹算就此落草留下?若真是这般,师兄扶你!”
吴用便道:“既然王头拥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林冲道:“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我这师弟既然举荐诸位上山来,我这做师兄的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本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说话有理,不似昨日,万事罢论;倘若这厮目前有半句话整齐时,尽在林冲身上。”
跟着三娘又问道:“可曾与师嫂寄书?”林冲沉默半晌道:“倒是常有柴家庄人送你师嫂手札至,我却未曾回书,现在这般沦为草寇时,也不知说甚话来。”三娘啐了一口道:“师兄好不晓事,师嫂嫁的是你这小我,又不是嫁你的身份。师兄你沦为配军时,师嫂都未曾嫌弃。非论师兄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也罢,还是梁山一草寇也好,师嫂都是跟定你的了,如此真情,你到是这般模样。师兄,归正三年之约一过,我自将师嫂配人,你也休来寻觅。”
三娘心头一暖,笑道:“机会未到,稍后我另有大事要南下,还是先让晁天王坐吧,他此人重情重义,善恶清楚,大是大非上并无二话,也能听别人主张。师兄在他身边,迟早看顾,我也放心,只是须防备一小我来。”林冲道:“何人?”三娘道:“吴用!”
三娘笑道:“本来师兄早有定计,巴巴的早来与晁盖等人商讨,我还道师兄趁夜来访,是驰念小妹,真教民气冷。”
林冲道:“先生差矣!前人有言:‘惺惺惜惺惺,豪杰惜豪杰。’量这一个泼男女,腌脏牲口,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解。”林冲起家别了世人,说道:“少间相会。”世人相送出来,林冲看了三娘一眼道:“诸位休送,有师弟相送便可。”世人晓得他师兄弟有话说,便拜辞而回。
吴用向前称谢道:“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阿谀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虽是鄙人,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傲视之意,戴德不浅。”三娘安闲一旁并不言语,只是看着林冲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