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头上,周长功盘膝而坐,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旱烟袋,正笑咪咪地看着他,面前是一张小小的炕桌,桌上,就放着张连义带来的那张拓文。
说完,有些幽怨地转头瞟了周长功一眼,脸颊一红,竟然又偷偷向张连义送了一个非常较着的媚眼。
对视间,妇人俄然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然后眼波流转,已经转向了炕头上盘坐的周长功,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上似笑非笑,眼神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只见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周长功俄然间气势全无,想往嘴里放烟嘴却健忘了张嘴,烟嘴竟然重重地戳在了嘴唇上,疼得他浑身一颤抖,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在地上。
妇人却并不买账,她撇撇嘴说:“这还用你说?连义好不轻易来一趟,当然不能慢待啦!你们爷俩先聊着,我这就去打酒买菜!”
一股潮湿的气味照顾着芦花的味道劈面而来,那片在张连义眼中本来是凶恶之地的芦苇荡俄然间变得如此亲热,他贪婪地呼吸着,只感觉浑身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轻飘飘地直欲飞去普通。四下里还是是无边无边的暗中,但远远的东方天涯已经透出了一线鱼肚白,天,快亮了。
周长功一瞪眼,挺起胸脯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胡说!放屁!你婶子瞥见老子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放屁都要憋成线,她敢骂我?!反了她了!”
张连义内心一块大石头终究落了地,他一边暗自光荣,一边渐渐地摸索着站起家来,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实在比哭还丢脸:“如何样皮子山,东西你已经看到了,我可不是骗你。现在,你不想吃我了吧?是不是也该送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