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女儿走进堂屋,渐渐地把她放在炕上。房间里灯影摇摆,背后仿佛有一些模糊约约的声音和影子。没有了天游子,他反而对这些东西没有了惊骇。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感喟,莲花身材一颤,板滞的眼睛里俄然有了活力。
莲花看着爹娘的背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小脸上暴露了一抹甜甜的浅笑。她伸开双臂舒舒畅服地打个舒伸,闭上眼睛,不一会便进入了梦境。
张连义内心有点烦躁,却又不忍粉碎面前这可贵的安静。他在老婆背上悄悄抚摩着,柔声说道:“算了,你也别想了,这俩孩子,能够是我们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以是这一世是来跟咱索债的。这债清了,这俩小子也就走了呗!”
火油灯的火焰‘噼啪’爆了一下,灯光暗而复明。他回过甚,拉着老婆的手,细心地核阅着她的眼睛,很久,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她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老婆的手从身后伸了过来,张连义心中一震讨厌,想也不想地一把扒开:“一边去!少给我碰她!”
张连义终究回过神来,贰心灰意冷,行动盘跚地走到莲花身边,伸脱手把她手中的玩具弓箭悄悄取下放在地上,然后俯身抱起她小小的身子。
身后俄然静了下来,张连义头也不回,尽管用手悄悄地在莲花身上拍着,语音轻柔:“嗯!好孩子,闭上眼,有爹在这呢,别怕啊!”
张连义心中一震,仿佛明白了甚么。他顾不得答复,俄然站起家一步跨到八仙桌前,一把将神龛中鬼门石雕中卡着的新月挂坠拽了下来。
这在张连义看来底子就是一个不成能完成他也不想去完成的任务:就算他找到了阿谁处所,但千年之前他们的仇敌不管有过如何刺眼的光辉,明天也早已灰飞烟灭淹没在了光阴的长河中,想找仇敌的先人?千年光阴,沧海桑田,物已非,人安在?更何况,接连两个儿子的灭亡都是拜这位左券中的‘护家仙’所赐,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几近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死局,这守约之说,到明天已经是个笑话了。
或许是丈夫久违的拥抱让她放松下来了吧,竟然调皮地跟他开起了打趣。
但是莲花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俄然又睁得溜圆,指着张连义身后叫了起来:“爹!你看娘如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