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拉开，翻开！”顾显急得冲马车外大喊。
“外祖母和大舅母呢？另有二娘舅他们呢？”顾如画打断了姚氏的话，姚忠必定是探听确切了才会说这话，这时不是问大娘舅为何会死的时候，还得先顾着活人。
“姚忠，你带人来了吗？”
姚氏一身绫罗，过分显眼。
伯府里一共三辆马车，顾如画坐的这辆马车最健壮，顾老太太和钱氏天然不肯坐其他的，她和钱氏也坐了上来。
姚氏正拉着贺嬷嬷，一脸镇静，看到顾如画出去，叫了声“画儿”，伸手将她拉到身边，“画儿，别怕，别怕。”她一边搂着顾如画一边轻声安抚，可本身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马车的撞击，让她抱着顾如画在地上滚了两圈，有流寇看到有人从马车上滚下来，提刀就要上前，跟在马车边的姚忠和几个伴计大喊着冲过来。
“老爷，这可如何办啊？流寇都要追上来了……姑母，您别怕，真要不可，我下车……”钱氏呜呜哭着，嘴里对顾老夫人表忠心，手倒是紧紧拉着顾显的袖子。
“你们各自都去清算，要走的都快。”顾如画又冲瑾华院中其他的丫环婆子们叮咛了一声。
她口中安排着，脚下不断，很快就到了马棚，却看到小蛮和姚忠带着几个伴计，正和伯府的保护对峙。
“姚忠……”顾如画想让姚忠来帮手抬，一转头，却发明姚忠几个都看不到了，不知是路上走散了，还是遭了流民毒手。
“画儿！画儿——”姚氏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顾如画的手，“画儿，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
“父亲如果管我们，这时候就会走开？”顾如画厉声喝止姚氏，“小蛮，你去马棚那儿让人套马车，要大的，谁如果禁止，直接打，打死非论。”
“是！”小蛮紧了紧袖子，承诺一声就往马棚那儿跑去。
“画儿，不是婶娘说你，你的丫环也太霸道了，一家人，她如何敢不听伯爷的号令，就让人擅自套马车？”
流寇的狂欢，另有地痞们浑水摸鱼，都城的守军已经四散崩溃，昔日的衙役们也不见踪迹。
她的手摸上姚氏的头，却摸到了一手血。
顾如玥进了晋王府，还晓得派人回娘家送信，公然是明事理孝敬的好孩子。
本来胡同里现在还温馨，是因为有隔壁明国公府的人在抵挡流寇。
一句话未完，再无声气。
她只感觉脑筋木木的，上前从小蛮背上拖住姚氏，将人放下来，“母亲，你醒醒，醒醒啊！不要丢下画儿！”
“国公府其别人呢？”
顾如画深吸了口气，“母亲，父亲呢？”
火把亮光刺目，哭了一场眼睛肿胀，顾如画看不清劈面的人是谁，小蛮跳了起来。
越靠近城门口，路越挤，城外的流寇往城内冲，城内的百姓想往外逃，城门口挤成了一团。
顾显眉头紧皱，死死瞪着顾如画，手捏紧又松开，明显内心正在天人交兵。
“长辈还未上马车，你这是筹算违逆？”顾老夫人气得痛斥。
幸亏，不知那里冲出来一队守军，冲开了城门口胶着的态势，怀恩伯府的马车趁机跑出城去。
“你父亲——他说先去你祖母那儿看看，很快就会返来的。”姚氏没说，管家一来禀告城中混乱，钱氏就派红杏过来，顾显丢下一句“我去母亲那儿”，也没说该如何做，就跑出去了。
她正问着，门外仓促跑出去一个婆子，看到贺嬷嬷，镇静地说道，“贺嬷嬷，您儿子姚忠在府外求见……”
安国公府的马车有府中侍戍卫卫，一起往外，有流寇想上车来抢，直接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