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卿希刚要迈步出去时,身后传来玄度师太悠悠的声音,“所思所想所欲所顾皆为所惑,不思不想不欲不顾方不惑也。”
玄度师太这番话说的有些通俗,南卿希却自有一番体味。
她说着笑着望向朱大太太,叹道:“说来也奇特,我这师弟自削发以来,便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尘凡中人了,想来本日也是和女人有缘,才请了女人前去相见。”
本日一大早谢府的女眷便解缆前来到这妙通庵上香,现在都不免有些困乏。
南卿希看了一眼门外。
红笺方才搀了南卿希进了阁房,南卿希出来并未逗留好久就又出来了。
玄慈师太笑着说了“不打紧”,回身就叮咛了阿谁小沙弥尼放心等着。
玄度师太微微点头,一样双掌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徐行走进阁房取出了一个纸鸢交给了南卿希。
南卿希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微点着头,举头向前走去。
玄度师太不假思考,给出了一个有些恍惚的答复:“世事彼苍早有安排,统统冥冥当中早已必定,正如本日你我的相见也是必定,以是万事莫强求便是最好的摆脱体例,你的拘束能不能摆脱终究还是要看你本身……”
世人见她换了一身衣衫,一件茜红色月季花妆花褙子,一条珠色百褶裙,梳的还是方才的垂鬟分肖髻,只是多插了支珠玉簪,未施粉黛,却还是端倪如画,模糊间自有一股清雅崇高的书卷之气。
谢氏两位姊妹早已有人服侍着安息去了,朱大太太却兀自和她的陪房肖韬家的说着话,她有些感慨:“这南家人脉当真是广,连安宁长公主也识得!”
她跟朱大太太告了退,又对着玄慈师太施了一礼,便随那小师父一同去了玄度师太在山上打坐念佛的禅房。
朱大太太听了不由在心底暗自赞叹,玄慈师太迟缓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本来圣上要为她制作一个庵堂的,只是她性善崇俭,又怕劳财害命倒与本身的原意相悖,因而奉了圣上之命,在我们这小小的庵堂里带发修行动国祈运。”
红笺却笑吟吟地说了,“舅太太,路上颠簸,我家女人有些头痛不适,想歇一会儿再随小师父前去拜见玄度师太。”
肖韬家的笑着点头,“谁说不是呢!”也是感慨,“说来也是我们家有福分,谁让我们家的老夫人是那钟夫人远亲的姨母呢,只要有老夫人在,南家是定然不会和我们家断了来往的。不过话又说返来,当年谁又能料获得钟夫人就能嫁给楚国公的嫡宗子,那以后南家蜜斯又能嫁到东宫成为了朱紫呢!真可谓是人算不如天年呐!”
南卿希接过纸鸢一脸茫然,愣愣地问道:“师太这是有何深意?”
妙通庵位于城北和谢府相距不是甚远,妙通庵虽小却在城内颇负盛名,每日来往的香客虽说不上摩肩擦踵,人来人往却也热烈不凡。
南卿希早已起了身,先给舅母朱氏行了礼。
没想到这个病怏怏的九女人稍稍打扮便能冷傲于面前,让人过目不忘。
“是!”
“师太教诲,弟子定当铭记于心。”她慎重地说道。
南卿希跟在谢家两位表姊身后由红笺扶着下了车,谢家随行服侍的丫环婆子紧紧围跟着太太蜜斯,护院则跟在背面不远不近处。
朱大太太一听玄度师太削发前乃是圣上胞妹,当今如果还了俗便是长公主,那里敢有何推拒之言,只是面带笑意冲着南卿希说道:“卿希,我看你还是跟着小师父去吧!”又表示她放心:“我和你两位姊姊且说会儿话呢,你也不必急着返来,细心聆听了玄度师太的佛法妙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