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因大病初愈,这一番下来只感觉怠倦,忽有小沙弥尼前来禀报玄慈师太,“师祖,玄度师叔祖有请南女人。”
南若正要开口答复,面前俄然呈现一点亮光,本来是一个老衲人,他手固执火折子正和颜悦色地打量着她。
妙通庵位于城北和谢府相距不是甚远,谢家女眷向来都去那边上香礼佛。
南若喃喃地念叨:“生便是死,死便是生!”她沉吟了半晌,讷讷地不知言语,再一想到“既不惧死,又何畏生”,蓦地间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倒是远处的阿谁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师弟,救小女人上来吧!”
南若跟在谢家两位表姊身后由画笺扶着下了马车,谢家随行服侍的丫环婆子紧紧围跟着太太蜜斯,护院则跟在背面不远不近处。
南若在这阴沉的树林子里胡乱行了这好久,固然要面子地强撑着,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人,如何会不惊骇。这时闻声有人说话,她当即就欣喜地大声叫了出来,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祈求谅解之意:“我……我……我是过路的行人,因迷了路,才行至此处,滋扰了仆人,还请您包涵。”
南若闻言忍不住哽咽起来,“何谓生?何谓死?”
那小我长长地叹了一声,才道:“那你定然是不晓得这是寒潭了,你只要在里头待到了天明,一条小命必将就要送了。”然后顿了半晌也未听到南若说话,“咦”了一声,“你如何不求我救你?”
庵堂虽小却在扬州府泰兴县内颇负盛名,每日来往的香客虽称不上摩肩擦踵,人来人往却也热烈不凡。
画笺欢畅地应了,“这些日子可真是累着周老夫人了,周老夫人老是在佛祖菩萨面前祷告让女人早日病愈,女人跟着朱大太太去上香,倒也好!”
那老衲人只是点头,不断地感喟,似是可惜,正要开口来劝,却已有声音从不远处传了出来,“小小年纪,何故舍生求死?”
南若在谢家便和画笺相依为命,闲暇无聊时,两人便一块儿说话,只听南若嘴角带着含笑,语气非常暖和地说道:“迩来我病好得差未几了。明儿个,朱大舅母要带着两个表姊去妙通庵上香,让我也去,说是酬谢天恩。你也同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