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巨手平空而生,隆起地盘,扯开山脉,随便得像是在捏塑泥丸。
此时现在,阴沉暗淡的酆都焕成光亮之所。
“明如昼,收起你的摸索。”界渊懒懒道。
无数闷响接连而生,似一名巨人身躯被重重摧折,正在痛苦呻/吟,又似这位巨人终究能将伸直的身躯伸展,故而长长舒叹。
造化神秀,六合钟灵,不过如此,未及面前之人万一!
前路一片光亮。
只见地宫光芒一闪,本该急掠后退的明如昼呈现白猿身边,将灯一摇,无数光点自明灯中飞出,簇拥向白猿而去,不过一瞬,便听到白猿的惨叫之声:
明如昼的一身白衣已变成一身血衣。
界渊立于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统统。
“我还欲送他一礼,便借你项上人头,可好?”
酆都城中,诸多魔者未有任何心机筹办,就见到大祭司及大祭司身边半数亲信的尸首悬于城门之下,劈面血腥当中,残剩五殿十八属似已完整投入新仆人麾下,城中魔者稍有躁动,便被他们无情殛毙!
教宗心生颤栗:“界渊之气力究竟有多高,大祭司到底造出了甚么样的怪物?”
追根究底,数年苦寻,终得见面。
他的身躯轻颤未曾停歇。
幽光一闪。
“大人,”明如昼再度开口,声音谦虚,“部属有一问……”
“北疆为幽陆最北,南岛为幽陆最南,此二者中隔幽陆,遥遥对望。至于天方一地,乃是天柱四周之地。而我酆都地点乃世家与秽土之间的一处裂隙,身前以渡川相隔世家,身后有深渊阻击秽土,天险可恃……”
他的一只手还是提着灯,另一只手则拖起大祭司的尸身与木杖,来到界渊面前。
大祭司落地,明如昼后退,一只白猿却俄然自人群中蹿出,抓住大祭司手中木杖,收回怪模怪样的锋利童声:“拦住叛徒明如昼,我来节制界渊――”
未等明如昼说话,界渊伸脱手掌,五指微合,缓缓抬起。
“部属绝无此意。”明如昼道,公然不再出声,只缀于界渊身后三步。
这是魔道又生魔主,幽陆欲将大乱――
声响不断,渡川不断。
渡川酆都城,五殿十八属。
明如昼眸光明灭:“荒神教――”
巨峰上升,他们的心与巨峰一同上升,巨峰颤抖,他们的心与巨峰一同颤抖。
大祭司狂怒一声“嘶”,似巨蟒吐信,蓦地挥动触手,朝明如昼撞去。
当巨峰与巨水终究一同拔高,独立于天空俯瞰大地之际,哪怕随后巨水再度落地,化作渊壑之流,环抱擎天巨峰,他们也未曾稍回悬心,而是肝胆俱裂!
大祭司以夺日打算再造界渊,界渊杀大祭司,起渡川,改酆都为天之极,称其天之城。
只要能节制住界渊――
神念未尽,背后忽生骚动。
无尽光亮当中,界渊行处,余者尽皆闻风丧胆,分向两侧伏地,争抢着膜拜于其足底,战战不敢抬首,再不能起相抗之心。
连续旬日,渡川飞天带来的惊骇远未停歇,各方权势齐齐而动,欲探知更多□□。但拔地而起、悬停空中的巨城乃众目聚焦之处,四周更无讳饰,不管强攻潜入,都非常好笑。
由大祭司带来的亲信未料变生肘腋,齐齐一滞。
他从未曾想过,无极的力量竟还能加上无极的聪明,更未料知,二者相加,所碰撞出的光彩竟是如此――
本日上天宫以内,除大祭司与白猿以外,还余七人。
大祭司脑中一念闪过,凭本能向旁一闪,却未闪过来自后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