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姐应了。
动机一闪而过,傅庭筠微微有些发楞。
车帘这才撩了起来,下来个神采冷峻严厉的中年男人。
两人在那边相互谦逊了半晌,还是五姐夫悄悄地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打住话题。
“三姐夫那里的话,”赵凌客气地笑道。“本应当亲身去韩城拜祭太夫人一番。只是琐事缠身,不暇顾及,宗子又年幼,只好让我二弟代去趟韩城。还望三姐夫不要见怪才是。”
赵凌和五姐夫去了大通号京都分号,郑三娘和雨微在厨房里盘点年货,珍珠在给呦呦、曦哥儿试过年的新衣裳,傅庭筠和五堂姐一左一右的依在临窗的大炕上,说着五姐夫去大通号的事:“……叶三掌柜是大通号的传怪杰物,几起几落,却始终耸峙不倒,是个非常了不得的人,九妹和叶三掌柜的友情到底如此?这些日子你想必也看出来了,你这个姐夫,是个实在人,我怕他会在叶三掌柜面前露怯!”
安排好了傅庭筠的路程,赵凌松了口气,开端动手回京都的事。
那金大人十仲春才回西安府,现在来拜访,是不是早了点?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杨柳胡同。
赵凌听着呵呵的笑,道:“快归去吧!城门口冷,谨慎着了凉。”
跟在她身后朝外张望的五姐堂猝然间低低的“哎呀”了一声,道:“你们家那位,可戴上貂毛暖耳了!”
“相公!”三堂姐有些冲动地喊了一声,眼眶有些潮湿。
傅庭筠非常不测。
待梳洗结束,草草的用了晚膳,大师都早早地歇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陆连续续的起床。
元宵却不顾这些,冲着车帘只喊“爹爹”。
赵凌还在京都?
他如何没有回宣府啊?
“三姐夫太客气了。”赵凌笑着应酬着。一行人少不得又折归去重新在厅堂坐下,丫环们上茶上点心,赵凌和三姐夫相互扣问着相互的景象,怕萧瑟了五姐夫,不时和五姐夫搭上几句话,眼看着太阳升了起来。傅庭筠留了三姐夫一家:“用了午膳再走也不迟。”
三姐夫所说的师座名金铿,字恪纯,原武英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现任大理司正卿,陕西西安府人,甲戌科主考官。
身后的五堂姐已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九mm,你可真是个有福分的——有多少男人情愿做这些事。”
三堂姐就道:“你如何俄然来了西安?”
傅庭筠闻言一震,忙收敛了心机,笑着转头朝五堂姐点了点头,然后表扬着赵凌:“在路上还和五姐姐说着家里没有,不晓得本年的这个年如何过好,没想到九爷甚么都安排安妥了。还好九爷想的殷勤,要不然,本年可真要打乱仗了。”
说话间,赵凌已经瞥见了傅庭筠。
三堂姐不由抿了嘴笑。
五堂姐正要答允,青砚仓促出去禀道:“太太,内里有位姓李的管事,说是陕西同知吴大人家的管事,奉了吴大人之命,特来恭贺我们家大人荣升贵州总兵……”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郑三隔着帘子道:“太太,九爷来接您了。”
三姐夫忍不住低声道:“你,你这些日子和孩子们还好?”
三堂姐是当家的宗妇,能如许和相聚一番,已是不易,怎好再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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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元宵车夫怀里扭着身子,他低声喝斥道:“还不快快站好了,如许的闹腾,成何体统!”
三堂姐带着两个儿子来告别:“……今后有机遇,再去京都看你。如果生了,就差人来给我报个信。”
他中等个子,白净的面孔,身形结实,举手投足沉稳而开阔,显得非常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