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本日是大年月朔,堆栈早早关了门,筹办了一桌上好的饭菜,有鱼有肉。胡来俊还拿来了一坛子酒,传闻是特地从多远多远的处所买来的,美意地聘请他们喝,就连竹枝也给倒了一杯。
这才是竹枝吃到的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年饭,对于她来讲,也有不一样的含义。从明天开端,她的新糊口就开端了,而上河村的罗家,下河村的冯家,都已经成为了汗青。
竹枝忙道:“甚么活儿?我不怕刻苦也不怕累的……”
纲领还是少言寡语,不过从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看得出来表情极好。竹枝挺奇特的,分开了冯家,仿佛对纲领并没有甚么影响,他只是开端的时候脚步沉重了些,厥后便好生生地仿佛甚么事情也没有产生过。
唉,竹枝能刻苦,能受累,可细心一想,完整就没有甚么一技之长,上辈子真是白活了。
堆栈的人这才到齐。掌柜的胡来俊和跑堂小二小福已经见过了,另有一个穿戴油腻衣裳的厨子,胡来俊叫他李厨子,是个瘦高个儿,完整瞧不出来像是厨师,不过饭菜倒还甘旨。李厨子跟纲领一样,话不如何多,不过看起来也是熟谙,两人坐下便先碰了一杯,惹得胡来俊大喊小叫,拉着纲领连道“不敷意义”。
竹枝忍不住想,发明他们从冯家分开以后,冯家的人有没有找过本身两人呢?大抵不会吧。
还是冯槐突破了沉寂,他游移着望着外头说道:“这年三十的,大哥能去哪儿呢?”
竹枝奇特了:“到底是甚么活儿?为甚么我不能做呢?”
既然纲领都这么说了,竹枝也不再推让。
卧房里头烧着炭盆,报岁兰喜好暖和潮湿的环境,但不代表报岁兰便能够呆在放了炭盆的寝室里头。烧过炭盆的房间本来就很枯燥,何况温度时高时低,并不稳定。竹枝之前只是在花市见过兰草,本身并没有养过,恐怕养坏了这两株兰草,只得把它们放在正房里头,每日要去看上好几次才肯罢休。
冯老迈一听,欣喜地看着儿子点头,孙氏却道:“找甚么找?把阿谁邪物一起找返来害死我们不成?俊儿你没瞧见,可雪儿你总瞧见了吧?瞧你嫂子这模样,还没缓过气儿来呢……”
话没说完就叫冯老迈给打断了,他气得浑身颤栗,指着孙氏说不出话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捶着胸直点头:“这是做的甚么孽啊!”
竹枝一想也是,这还是大年里头呢,就是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不美意义地冲胡来俊一笑,她喃喃说了句:“是我心急了。”便回身回了房间去服侍那两株报岁兰。
冯俊本觉得竹枝他们就算出了门,也无处可去,除了上河村罗家,他也想不出来别的处所去寻觅了。可本日是大年夜,总不好寻到别人家里去,这事情说出去如何也是家丑,实在没法,冯俊也只好空动手落落寡欢地回了冯家。
吉利堆栈大过年地也开着门,对此竹枝实在猎奇,忍不住问了小福,可答案让她啼笑皆非。这启事不过是因为胡来俊感觉他们三个都没有家要回,闲着也是闲着,万一逮着谁大过年的跑来投宿,也能赚上一笔。看来这吉利堆栈的买卖真是相称差了,要不然如何大过年的也不好生停业两天,还要开着门等买卖上门呢?
柜台背面的小福笑着道:“冯大嫂你别听掌柜的,他只给男人先容买卖拉活计,那里做过女人的买卖。这大过年的大师都歇着,就是急着挣钱,也得初七初八以后再说。到时我领你去找周婶儿,我们这带的大女人小媳妇儿都从她手里接活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