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帮着竹枝一起把纲领弄了归去,此人大抵也是累坏了,竹枝叫他坐在床上,等打了水来一瞧,纲领已经侧着身子向里睡着了,收回轻微的鼾声。
吉利堆栈也不能免俗,一大早就在店门口摆了两盆桃花。这是仲春里常开的花草,宁国的花匠们早就能将高大的桃树种到盆子里头,培养出这一种专门看花的抚玩桃树,两盆子都开得灿艳多姿,看着就喜庆。
可没想到本日斗花嘉会,也没能见到这兰草风韵,天然就有人小声群情起来。此中有些花草铺子的掌柜、匠人,也曾经传闻了这个动静,县衙他们不敢出来,但是斗花会上各家拿出好东西来是常例,县衙的花棚里头不见兰草踪迹,莫不是县令大人想要将这兰草束之高阁不成?
本日的花草街往前连绵了五里不止,不止是各家花草铺子,就是这青阳县城里头的大户人家,也搭了花棚,将自家经心培养的花草拿出来供人批评。开街祭奠花神的典礼已经停止过了,地上厚厚一层火红的炮仗纸屑,穿戴春装的大女人小媳妇儿手牵动手在街上闲逛,打扮得一个赛一个地标致。很多穿戴长衫的读书人也在街上闲逛,对着主家摆出来的花草吟哦一番,点头晃脑伤春悲秋一番,便能收成很多小女人羡艳的目光,然后在火伴的轰笑声中又往下一家进发。
小福听了有些羞怯地辩驳道:“掌柜的尽说瞎话,我在您这儿上工这么久,也就是前几天摔坏几个碗碟,如何就记恨到现在?”
王掌柜等人忙低头昂首,连道不敢,向后退去。出了门,才敢直起家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谩骂一句家中的匠户没本领,扭头仓促走了。
此人到底是谁?为甚么每次刚好本身遭到威胁的时候,他就恰好会呈现呢?他说是偶然,竹枝都不信赖,一次遇见叫偶然,如果两次都能遇见,还是偶然?
竹枝笑了笑,自顾自地洗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