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景象跟李锁说的倒也对得上,何况李锁现在已经死了,也不成能出来跟她对证。并且这个也不是重点,死个把人罢了,李记下头的小地痞多得是。重点在于兰草!传闻县令夫人那株已经快死了,如果再能寻出来一株,这青阳花草行的魁首,除了李记还能有哪家?
那就是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往青牛山那边派去的人手,从下河村、上河村进山的都有。下河村冯家出了个邪物,男人真跟中了邪似的死命护着,大过年地被撵削发门都在所不吝。这事儿他也听畴昔的人闲谈时提起过,本来没放在心上,但是刚才竹枝一提,刚好是对得上。
竹枝摇点头,拉着小福快步分开,口里对付道:“谁晓得呢?大抵是跟县令夫人不投缘吧。”
小福在一边儿扭了头,没瞧出来冯嫂子常日里做事挺细心的一小我,本来编起瞎话来跟掌柜的不相高低,他都不忍去看李掌柜的神采。这说辞换了别人倒罢,李掌柜但是眼睛里头只要钱的人,能信这个?
归去的时候路过县衙的花棚子,恰好瞧见一个蓄着长须的男人被衙役撵出来,中间人都在幸灾乐祸:“瞧,又撵出来一个。不晓得另有没有人敢出来?”
李掌柜懒得看竹枝作态,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件事情我临时不究查,不过你需得奉告我,那兰草你是在青牛山那边找到的?可另有?如果小娘子能带我们去,李某重金为谢!”
李掌柜咬了咬后槽牙,对这愚笨的妇人真是无话好说,楞了半天,从牙缝里头挤出来一句:“青阳爷爷显灵啊!”
竹枝与小福谢过李掌柜坐下,李掌柜也不客气,勾了嘴角笑得冷酷:“既然是胡掌柜的客人,也不算是外人。只是这兰草的事情,小娘子还是要给我一个交代。为这兰草,我李记出了多少人力物力不提,我族弟还搭上了一条性命,便是我能就此放过,铺子里的伴计,部下的弟兄也不能放过。虽说胡掌柜面子大,可这青阳城里头,我李记也不是茹素的!”
可儿家偏就信了。李掌柜沉吟了半晌,有些不肯定地问道:“小娘子夫家贵姓?”
说完了话,也只能客客气气地送了竹枝和小福出门。中间的管事极有眼色,还送了竹枝一盆迎春花儿,虽不贵重,好歹也结个善缘。开门做买卖么,讲究的是和蔼生财。
小福扯了扯竹枝的袖子:“嫂子,你不去看看么?我瞧那花儿你养着的时候都挺好的,如何一到了县令夫人手里就不可了,不如你就去看看,没见那布告上都说了,重金为谢啊!”
再说了,别的都能够质疑,青阳爷爷显灵,就是内心各式不屑,面上他也不敢不敬。如果说出一个不字,只怕这青阳城里头多得是人会来找他实际。
竹枝调剂了一下表情,脸上摆出一副后怕的模样,轻抚着胸口道:“实在不敢欺瞒掌柜的,那日在河滩边儿赶上贵宝号的伴计,他们也没说清楚,上前就说了几句不如何安妥的话,小女子孤身一人,由不得有些惊骇,都已经筹算跟他们一起走了,俄然重新顶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先是一掌劈了贵宝号一个伴计,又一脚踢了另一个。我一个女子,胆量小得很,见他们厮打起来,便吓得跑了。回家以后腿软了半晌,到本日想起阿谁景象,这心还乱跳呢!”
竹枝倒是一脸光荣:“是啊,多亏青阳爷爷,要不然我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小福再也忍不住,低了头耸动起肩膀来。
何况现在竹枝对谁都说这兰草是青阳爷爷托梦赐的,如果她会诊治,岂不是把这牛皮给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