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沉默，如同对峙，终究，李湛捏住金簪悄悄夺过来，然后放开她。
阿谁男人明显是在等，等她耐烦耗尽、绝望悲观，而后服从进宫，做金丝笼中的雀鸟。
“第五天了，玉嬛，你想清楚了吗？”
玉嬛试图挣开李湛的手，却徒劳无功，只能抬眼看他，“当初我承诺为皇上效力，是因皇上曾说过，一旦得偿所愿，便为我祖父的冤案昭雪，还他明净。现在我做到了曾承诺过的，皇上呢？”
还没到跟前, 舒展的朱红门扇被推开，一袭墨色镶金边的衣衿便映入视线, 锈了精美的云纹金蟒，张牙舞爪, 持重端贵。
玉嬛从不知当年的案子有这隐情，惊诧之下，眼睫微颤。
很和顺的声音，却让她神采微僵。
“如当代家仍旧在朝堂盘根错节，朕身为天子都有力管束，这冤案如何昭雪？”他问。
可现在，他却说这案子不成能昭雪。
度量越收越紧，呼吸垂垂短促，在他的手探向她衣衿时，颈边蓦地传来一丝凉意。
“皇上的承诺不算数了吗？”
为酬谢他的恩典，为湔雪阖府高低的委曲，为给娘舅他们报仇，为彼时悄悄萌发的情义，她进了宫，谨慎周旋，如履薄冰，费经心血将他送上帝位。
设了防盗，比例一半哈~^^ 玉嬛昼寝醒来排闼而出, 便见廊下的漆红坐凳上又积了很多, 水瓮里游鱼得趣，正绕花竞逐——仿佛一辈子困在那方六合里, 也能得意其乐。
……
她的“父亲”，实在是娘舅，有力昭雪韩家冤案，不想让她因出身而亏损，便以外室女的身份养了她十四年，嫡出女儿般心疼。
怀里的人却不像平常乖顺，眼底泛红，挣扎之间，强忍喉间颤抖咬牙诘责，“皇上一向在骗我，是不是？从一开端，就没筹算为我祖父湔雪冤情，是不是？”
李湛眸色微沉，单手握住她，铁箍似的，在玉嬛试图掰他时，蓦地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你就如许……不肯意跟着我？”
李湛捻着金簪在指尖打个旋，插回玉嬛发间，在她脸颊摩挲，也没有被违逆冲犯的愠怒，“冤案昭雪，父皇做不到，朕更不成能做到。但是玉嬛，除了此事，其他的承诺满是至心。宫里最好的住处会留给你，想通厥后找朕。”
一句话刺破统统的期盼与苦心。
那样欺瞒算计，也叫至心？
期盼了数年，她如何都没想到，会等来如许的成果。
玉嬛点头，端倪微抬，眼底模糊期盼，“还请皇上能如当初承诺的那样，为韩家昭雪冤案。”
他声音渐低，凑在她耳边，“我是真的，想要你陪在身边。”
“你——”李湛眼底掠过不悦，低声道：“如何还是如此固执！”
半月前大行天子驾崩, 遗诏由永王秉承大统。现在丧事过半，礼部慎重筹办，择定后日行即位大典。永王府的旧人们也都翘首等候，盼着能跟进宫服侍主子, 调换繁华恩宠。
李湛沉眉不说话，紧紧抱着她，眼底垂垂聚了浓云。
可那毕竟只是鱼, 与人分歧。
李湛却摇了点头，“朕是问另一件事。”
五年之前，太子和永王夺嫡争斗，朝堂暗潮涌动。父亲谢鸿被贬为魏州司马，她伴同去往魏州，却在不久后的一场刺杀里落空家人。奶娘护着她逃出世天，当时她才晓得，她并非谢家的女儿，而是十数年后果重罪而抄家的韩太师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