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罗嘴上带刀，本领却不算出彩，投了六支，只两支投了出来。
时候一久，秦春罗内心不舒畅，便格外爱挑玉嬛的刺。
沈柔华顺水推舟，婉然笑道：“是呢，这花圃里有很多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名种。”
……
“一局半年！还得跟四周人申明情由。”秦春罗看她没底气，直接狮子大张口，怕她俩狡赖，还特地拔高了声音，吸引旁人。
玉嬛见好就收，不想闹得太丢脸，跟沈柔华也结下梁子，同季文鸳换个眼色，便将箭支放了归去，“投壶在哪儿都能玩，这一带的风景却不是不时能见着的，过了这几日花圃可就没那么都雅了。传闻沈女人最懂这些，带着我们逛逛吗？”
回到府里，稍歇了会儿，便叫石榴拎着，往客院去。
梁家督着军权，儿孙也常射箭游猎，箭支是常备的，仆妇丫环们很快备了高颈瓷瓶和箭支，沈柔华跟秦春罗结队，玉嬛跟季文鸳一道，比赛投壶。
筹议摸索的语气，仿佛是赶鸭子上架底气不敷，怕输了丢人。
两侧栽的杨柳樱桃都已长得极高，繁密葳蕤的枝叶掩映，清风微凉，道旁的民房几近都将临街一面改成了店铺坊肆，马车驶过，目光所及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物，鼻端则不时有酒香混着饭菜的香味窜来。
玉嬛有点坐立不安，趁着有新客到来，老夫人分神号召的工夫，跟冯氏说了一声，从速挽着老友季文鸳的手溜今后厅，去梁家那满城闻名的花圃里看风景散心。
她跟着兄长学过射箭，玩投壶也向来技压世人，既然被推上风口浪尖，退出显得她心虚，便只能承诺。
玉嬛在旁，低头微微一笑。
“谢女人——”挺熟谙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刁恶语气，“好巧啊。”
如许也好，让秦春罗长个记性，过后少生点事，也算一劳永逸。遂敛了衣袖，直言道：“投壶这事儿，我们都不太会，倒是沈女人技艺高超，世人皆知。如许吧，归正就是随便玩，谁输了，下回见着赢的便遁藏在侧，如何？”
二房的梁靖年已二十，模糊传闻当年有过婚约，只是那女人幼年早夭，不幸得很。不过梁靖是名满魏州的才俊，文韬武略，面貌也是人中龙凤，婚事怕是要在都城高门里找的。就算是在魏州，另有沈柔华那般门当户对、年纪相称的女人，轮不大她。
秦春罗脸上已然露了对劲之色，就等季文鸳投偏落败。
算下来，最能够让梁老夫人打主张的，就是三公子梁章。
……
客院里，梁靖现在正闭门坐在罗汉床上，端倪冷沉。
她晓得老友深藏不露的秘闻，既然激将，必是成心给秦春罗经验。
玉嬛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嗯，是秦春罗找费事，文鸳帮我找回场子。”
秦春罗一袭鹅黄锦衣，腰间翠绿的襦裙绣了金线，阳光下夺目光辉。
两人走至一处凉亭，便被人叫住。
秦骁虽是个粗暴的武将，跟谢鸿却没过节，宦海上偶尔遇见，也都客气有礼。谁知教出个女儿，倒是这般爱挑刺谋事，不知是小女人脾气使然，还是受了爹娘的影响。
玉嬛勉为其难，“那……好吧。”
她满心不甘，沈柔华却能从刚才那几箭看出深浅，自知不敌季文鸳，哪会再找不痛快？
这话激起了秦春罗的好胜之心，哪怕刚才只是寻个借口讽刺，这会儿也不得不接招。遂嗤笑了下，“好大的口气嘛，畴昔比比看！”
玉嬛闲时爱吃小食蜜饯，在魏州那两年，几近将合口味的店铺逛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