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钊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本来传闻他在乡试、会试中的名次都不如何靠前,却在殿试时务策考核中脱颖而出,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还觉得是托了孟大人的干系……你这么说我倒放心了,公然虎父无犬子,既不锋芒毕露,又晓得审时夺度,确切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在翰林院观政期间能够多跟他学,他是孟大人的嫡宗子,懂的东西必定比你多。”
华栩笑了笑说:“你是华家的一分子,我们体贴你是理所该当的……你身材本就虚,现在又不慎落了水,今后可要留意养着,别落下病根才好。”
华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跟他说:“糖吃多了对牙不好,姑姑不敢吃,笙哥儿也恰是长牙的时候,也不成多吃。”
华栩点头说是,却不知父亲为甚么会提及这个,便问:“父亲也传闻过他?他是儿子在国子监读书时熟谙的,当时他学问就很好,夫子经常拿他做的文章给大师通读,让我们多跟他学……此次他能中探花郎也是预感当中的事。”
笙哥儿生性好动,脾气也非常活泼,宿世大哥被放逐,他是独一一个养在外祖母身边的孩子,其他的要么跟着大哥去了费事之地,要么就留在华府受二房的郭姨娘的架空和逼迫,当时郭姨娘已经被抬作正妻了。
华栩却想着四妹来找父亲怕是有话要说,干脆他也跟父亲谈完了话,便抱着笙哥儿跟父亲告别了。
两父子在书案前说话,笙哥儿就窝在大红雕漆太师椅上吃点心,丫环流苏在一旁服侍着,他本年才五岁,跟放茶点的高几差未几高,穿戴枣红色绣云纹的小袄,带着老虎帽,跟个散财小童儿似得,非常喜庆。
华栩谦逊地笑了笑说:“父亲实在不必为我担忧,孟臻大人的嫡宗子孟至显与我是至好老友,此次又一同入翰林院观政,与我干系很好……虽不敢说他事事都会为我全面,但相互照顾还是没有题目的。”
笙哥儿得了准信,敞亮的双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放开她的手,欢欢乐喜地跟着大哥分开了。
华槿便问她:“大嫂也在吗?是大嫂带笙哥儿来的吗?”
他年纪悄悄就入了翰林,将来的成绩自不必说,就连外祖母也对他赞美有加,经常邀他到范府做客,成心让身为正一品五军都督的鸿大娘舅多提点他,以便大哥在将来的宦途中少走几道弯路,可见外祖母的用心良苦。
笙哥儿睁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她,“您说得是真的吗?可我每次去曾祖母那,曾祖母都会拿糖给我吃……”说着就嘟起了嘴,看起来有些委曲。
华槿苦笑道:“……原是我玩皮,不听母亲奉劝,爬上假山玩闹,才会不谨慎摔到池子里。所幸池子不深,也没多少石子,我也就悄悄磕了一下,受了点风寒,现在已经没甚么大碍了……却让一家都为我担忧,我反倒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华钊想了一下,问他:“你说的但是此次殿试的探花郎?”
华槿不敢打搅父亲与大哥的说话,就轻手重脚地走了出来,笙哥儿非常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从攒盒里抓了把窝丝糖,跟个小兔子似得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槿姑姑!这糖可好吃了,您尝尝?”
华槿发笑,祖母疼他还来不及,又那里会跟他说这些,平白扫了孩子的兴……没等华槿解释,他就非常灵巧地把糖放回了攒盒里,“我信赖槿姑姑。”又跑回到她身边。
大哥虽比不得二哥跟她亲厚,却也是非常体贴她的。
父亲已过不惑,穿戴件绣白鹇官服,银带钑花,佩药玉盘雕花锦绶,手背在身后,靠在书案前和大哥华栩说话,“我在大理寺为官,平时也不如何帮获得你……翰林院大学士孟臻孟大人与为父是同榜进士出身,为父暮年与他有些友情,厥后虽不大走动,但交谊还是在的。来时我已经跟他打过号召,让他在翰林院多照顾你,你有不懂的,就去就教他。他学问赅博,为人又谦恭有礼,是极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