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晨,当号角吹起时,统统精锐的将士们皆列队于前,建恒帝身穿鱼鳞叶明甲,衣衿缀枣核形金别扣及布扣襻,前胸摆布各饰一条金色升龙。
建恒帝本来的兴趣蓦地被打断,当即神采一变,闻声见是萧译,毕竟未出声斥责,可脑海中却又垂垂想起那一夜的雷火,神采顿时更沉下了几分,随即出声道:“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建恒帝大手一揽,将小人儿抱坐在前,不由笑着问道:“泽儿想随父皇去做甚么?”
当日头垂垂落下,一行打猎颇多时,建恒帝却更加来了兴趣,当即便要朝东狩区(注:就是猛兽区。)深处而去。萧译看了看天气,不由多了几分担忧,本来想安慰,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萧衍,沉吟下,毕竟还是出了声。
那内侍闻言忙上马道:“回陛下,顾女人不知吃了甚么东西,现在腹痛不止,宁娘娘担忧不已,便叫奴婢来报。”
说到这一刻,将士们垂垂群情激昂,而下一刻,建恒帝笑然的眸中垂垂变得严厉,也垂垂变得凛冽。
顾砚龄闻言不由欣然,赤狐小而聪明,对于四周的动静极其敏感,跑的又格外快,要得一只尚且不易,更何况是几只。
“天气渐晚,臣大胆请陛下明日再行打猎也不迟,想必宁娘娘她们也在宫中等待了。”
话音一落,建恒帝便纵马而去,萧译眸中忧色未减,看着天涯的一抹朝霞,到底还是跟了上去以作庇护,而萧衍沉默看着这一幕,眸子一如既往地暖和,眸底却垂垂升起一丝冷冽的杀意。
此话一出,建恒帝随之非常气势道:“我大兴的皇子皇孙如此,将士们更要如此——”
当号角再一次吹响,林中的保护已然翻开圈养了好久的麋鹿及猛兽,在场的将士们顿时精力一振,束装待发,感遭到座下宝马按耐不住地踢踏着脚下的泥土,在垂垂升起的灰尘当中,他们已然筹办好了这一场男人之间的比赛。
跟着第三声号角响起,宝刀未老的建恒帝一夹马腹,如同利箭般携着一众皇子皇孙绝尘而去,在众将士们镇静和冲动地呼喊中,顿时扬尘而起,留在那儿的女眷不由都捏起帕子去挡,顾砚龄倒是悄悄站在那,看着一身乌黑戎装的萧译,唇角多了几分高傲。
当一日下来,直到日落西山时,建恒帝才与世人返来,这一场打猎中,皇长孙被世人簇拥而来,以猎到一头款项花豹拔得头筹,博得了建恒帝的犒赏,而萧衍本来打猎颇多,只因这一只花豹便不得不平居于下,统统的光芒与犒赏皆眼睁睁落到了萧译的身上。
阳光落在这些身着盔甲的将士们身上,反射出夺人的目光,这一刻的建恒帝不像是年将五十的人,当他的马转了一圈,看尽了在场将士们英勇的气势,顿生出气吞江山的宏伟来,当他凛冽而锋利的目光落到身后英姿勃发的皇子皇孙身上,眸中也垂垂多了几分欣喜与高傲。
看着怀中面前明来岁纪小,却很有壮志的小儿子,建恒帝到底生出了几分高傲之感,当即朗声大笑道:“好,我儿有志气!”
此话一出,顿时如震颤箭弦,振聋发聩,让在场的男儿垂垂燃起了积储已久的斗志,一腔热血几近横冲直撞地突破喉腔,化为了震慑江山的呼声,响彻全部山林。
萧译听到此不由眉头一皱,当他看向萧衍时,从其云淡风轻的眸中垂垂看出威胁来,当即手中一紧,节制住拳头扬起的气愤,更加担忧起顾砚龄来。
这一日,眼看着打猎也垂垂快入了序幕,建恒帝再一次切身上阵,携着世人入林,临走前,萧译给了顾砚龄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回过甚,一扬缰绳,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