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的建恒帝与萧译,郭太后几近是从鼻腔中冷“哼”了一声,随即出声道:“请哀家的安?哀家看,在这偌大的宫里,也没有哀家的安身立命之地了吧。”
冯唯有些游移地看了一眼上座的郭太后,只见郭太后姿势调侃的坐在上面,不发一言,正在建恒帝要皱眉扣问时,冯唯倒是悄声道:“靖国公不知从何传闻顾女人毒害太后不成,反以命相逼,现在逼得太后要去先帝陵寝守陵,现在已经请了杨老他们几位老臣跪在宫门外,请陛下给太后一个公道。”
出门间碰到了疾步出去的萧译,严惟章一行拱手施礼,萧译也回之以礼,当看到顾正德时,微微踌躇了一下,还是未当着世人说出甚么,擦身而入。
建恒帝一行出去,看到的便是躺在那儿,愤而有力的郭太后,当建恒帝的目光扫向地上那具尸身,并未多问,只上前拱手道:“儿臣请母后安。”
靖国公是当今郭太后的幼弟郭慎仪,杨老便是历经三朝的老臣,曾经官至大学士,拜少傅兼太子太傅,只是这杨老虽忠心不二,声望极高,却也有一个老臣的通病,那便是食古不化。
……
“陛下——”
慈宁宫内一片死寂,看着那具垂垂冰冷而生硬的尸身,四周奉养的人都有些瘆人,连眼睛都不敢朝那方挪,不是他们怯懦,实在是那死状过分可怖,即便不看,一股子浸骨的冷意也将他们死死的包裹着。
“陛下。”
建恒帝看到出去的孙子,端倪间顿时慈和了几分,笑着道:“起吧,听冯唯说,你有急事要奉告朕?”
看着一群只会下跪的废料,郭太后便是一阵知名火。
“陛下到——”
本来奉养在殿内的冯唯看到门口有个小内侍微微探头,微微侧首看了眼正与内阁商讨国政的建恒帝,冯唯微微点头,谨慎翼翼地退了出去,当看到殿外等待的萧译,冯唯当即上前拱手。
本来守在门外的冯唯听到建恒帝的声音,赶紧走了出去,还未等他站稳,建恒帝便已然叮咛道:“去将何院使召来。”
“孙儿请太后安。”
“此事你们写上奏疏呈上来,选出一个合适的人前去淮河治水,退吧。”
冯唯微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恭谨道:“回殿下,陛下现在在与几位阁老商讨朝政,只怕要请您稍候几分。”
“殿下。”
看到天子身边跪地叩首,分外诚心的少年,郭太后只感觉是虚假的惺惺作态,因此嗤然道:“不必了,本日哀家有性命之虞时,在皇长孙的眼里却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看来哀家也不必在这慈宁宫坐着了,哀家已然让他们清算好了东西,本日连夜,哀家还是赶去先帝的皇陵,陪着先帝好了。”
冯唯略有几分焦灼的声音俄然想起,看到走出去的冯唯,建恒帝有些不豫道:“何事?”
冯唯微微一愣,看面前的萧译分外当真,也不敢多担搁,赶紧回声出来了。
现在倒是被郭氏一族顶在前面,做了个胡涂的挡箭牌。
严惟章一行闻言忙起家拱手,这才回声退了出去。
建恒帝闻言侧目,随即安静地昂首看向上座的郭太后道:“太后是笃定儿臣不孝了?”
恰在此时,内里却响起了内侍低垂而起的声音。
萧译微微皱眉,略沉吟了下便抬高声音道:“你悄声向陛下禀报,就说我有要事需求面圣。”
建恒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才扫到已然打包好的几箱施礼被安然放在大殿一边,郭太后,这是筹算用孝道来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