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挑起眼尾，回味般念了一遍，随即轻嗤出声，明显嘴边噙着笑，倒是冰冷寒凉。
“叫出去吧，门口站久了，只当我们欺负一个长辈。”
当一行人来到大殿前，榆嬷嬷微微顿下来偏首笑道：“顾女人先在此等待，奴婢这就去通禀一声。”
“人来了？”
榆嬷嬷天然明白郭太后语中的讽刺，当即笑了笑道：“太后是六宫的主子，召谁来，那都是恩赐。”
郭太后将手中那柄水烟淡然地搁在案上，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上一次在哀家这里，倒未看出你这般伶牙俐齿。”
“太后母范天下，福泽深厚，不管是陛下，皇后娘娘，还是太子，长孙，无不孝敬太后，现在官方都道，太后才是这人间真正的福寿双全。”
到当时，郭氏有搀扶新帝之功，更是手握雄兵，便是掌控萧衍的后嗣，撤除成贵妃，将王氏一族踢出朝局，任由她掌权的郭氏措置，又有谁敢置喙？
当顾砚龄再站到慈宁宫前，已然没有了恍若隔世的感受，对于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她并不比现在高坐在慈宁宫里的郭太后体味的少。那种深切骨髓的透辟，就像畴前的她体味郭太后普通。只是，当时的她是遵循郭太后，成贵妃与萧衍所但愿的线路那般，将顾家和谢家带入了他们的阵营。以是当时的她与郭太后，倒算是调和的，可即便如此，面对她厥后的手腕，郭太后也并不喜好。
榆嬷嬷闻言当即眯眼笑道：“太后仁慈亲和，待宫里哪个长辈不好？”
“福寿双全。”
殿内蓦地响起声音，郭太后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到面前恭谨的榆嬷嬷，眸中浮过一丝微冷。
“让坤宁宫和东宫都这般严峻的人儿，该来的还是来了。”
说着，郭太后笑着道：“快赐座。”
她晓得，现在的郭太后可不是在与她朴拙交心，而是在威胁摸索。
说到这里，郭太后眼角冷冽的挑起，看着上面的少女道：“不过，你可不痴顽，你若痴顽，这六宫只怕没几个聪明人了。但是――”
若郭太后不将她当作眼中钉，步步紧逼，念着这些，她也并不想相互对峙。
顾砚龄闻言唇角微微勾起，随即不卑不亢道：“臣女谢太后娘娘奖饰，只是臣女即便不痴顽，也非聪明之人，不过是一个浅显的中庸之人。”
“哐当――”
但是天子过分暴虐，杀尽了统统的兄弟，让她无从搀扶。比拟之下的萧衍，固然其母成贵妃出自王谢，到底是已经式微的文人间族，空有架子罢了，再加上萧衍体弱，只怕即位后也活不了太久。
当烟丝冒着红茵茵的微芒，郭太后悄悄吸了两口，悠然的吐出烟来，不由安闲的阖了眼。
此话一出，座下少女站起家来福身道：“臣女痴顽，不敢等闲妄言，也更不敢妄加测度太后所思所想。”
话音一落，忙有小宫娥上前引顾砚龄入坐，顾砚龄这才恭谨行了礼，从善如流的回身去坐下。
顾砚龄闻言点头道：“劳烦嬷嬷了。”
几近让人未曾发觉的，郭太后轻嗤了一声。
看着少女端庄有礼的抚裙，将手搭在身前，端倪谦恭却不显寒微，郭太后是越看越喜好般的赞叹道：“哀家畴前，如何没生出你这般讨人喜的女儿来。”
榆嬷嬷闻言也不愣，当即笑着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只是太后您这位太奶奶都未曾发话，奴婢哪敢托这个大。”
榆嬷嬷闻言忙点头道：“回太后，到了，人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