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龄唇角微微浮起笑意,端庄的微微退后半步,敛衽给萧衍施礼:“臣女顾砚龄,见过九皇子。”
萧衍无法地摇了点头,将手中的竹篮递到快意面前暖和道:“我们的小十若要,这一篮子给你也无妨,你要哪株,本身挑便好。”
萧衍唇角浮起和顺的笑,没有答复,只左手悄悄一抬,这才从他埋没在鹤氅的手中呈现一个竹编的小篮来,内里正放着几株玉色的承平花,模糊披发着淡淡的暗香。
山上的御景亭便是帝后重阳节登高的去处,园中奇石罗布,佳木碧绿,藤萝掩映,古树成荫,又安排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听到快意欣然的声音,顾砚龄淡然地收回目光。
远处为四出抱厦构成十字折角平面的多角亭,屋顶是天圆处所的重檐攥尖,浮于碧波万里的池中,十里长廊延长至岸,岸边杨柳依依,西湖景石漫衍其间的低矮灌木丛中。
看着面前风韵出色的墨色牡丹,顾砚龄不由微微屈身,右手悄悄探畴昔,抚了抚犹带露水的花瓣。
当真是宿世的孽,现在连上天都在警示她么。
萧衍强忍着一把抓住快意慌乱的手,明显手背上的青筋都已显出,却还以平和的语气衰弱地安抚道:“小十别慌,九哥无事,老弊端罢了。”
顾砚龄同快意沿着卵石小径朝园中间走去,只见在一处歇脚的小亭石阶下遍植牡丹,四周翠竹林立,六块是非不等的淡绿色的剑石耸峙其间。此中最惹眼的莫过于此中的一片墨色牡丹。枝梗矗立有致,重重花瓣,墨色晕染,风中轻曳,雍容中更多了几分娇媚。(注:参考百度“故宫御花圃”清算点窜。)
萧衍直起家子,笑的更如东风拂面般和顺道:“好好好,是九哥的错,都忘了我们小十都是大女人了,就将近嫁人了。”
说着萧衍又强忍着,内里调息了好久,咳嗽垂垂止了,可神采倒是模糊闪现出病弱来,看起来仿佛更严峻了。
快意放心的点了点头,复又道:“那九哥如何还在这闲逛?”
看着面前那一双和顺而明朗的眸子,另有那抹谦恭的笑意,顾砚龄微微覆下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冰冷,恭谨地回之一礼。
少女红晕浮面,不美意义地顿脚,语中似娇似嗔,萧衍眼中的笑意却更加多了几分打趣。
顾砚龄与萧衍对视半晌,继而淡然收回目光,规矩地回了一礼道:“臣女多谢九皇子所赠,也劳九皇子代臣女向成贵妃问安。”
“九哥偏疼。”
快意闻声转过来,看到顾砚龄手指上的血珠,忙上前来,顾砚龄掩去眉间的冷意,拿帕子悄悄包了手指,不觉得意地笑了笑道:“无妨,不过是不谨慎被扎了一点,不深,畴前玩弄家中的几株山茶时,也被扎过几次,倒是风俗了。”
“这位是?”
顾砚龄冷然看着这一幕,却有些想笑,宿世作为成贵妃的儿媳妇,最后的她也觉得成贵妃平生挚爱承平花,可直到萧衍坐上皇位的那一刻,成贵妃倒是偏执而又狂拗的在皇宫,乃至行宫都遍植牡丹,当时的她才晓得,成贵妃心下最爱的又怎会是承平花?
快意侧头一躲,佯装不耐道:“我都十二岁了,九哥还摸我的头。”
可惜?
顾砚龄不由想嗤然一笑,如果让人晓得本相,不知世人可还会这般对待。
“九哥,这是我的表妹,是定国公顾家嫡长孙女,顾砚龄。”
萧衍闻声微微打量了一眼,继而唇间带着暖和有礼的笑意:“本来是顾长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