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章闻言眉头几不成察的一皱,张怀宗倒是慈和的转头拉住一旁沉默不语的顾正德道:“一条腿的桌子站不稳,四条腿的桌子却还是站的稳的,今后我们内阁四人联袂,到底才气稳扎稳打些。”
建恒帝语出淡然,随即睨了眼身边的魏安,魏安当即弓着腰谨慎翼翼地走下御台,双手接太高县手中的奏疏,奉至眉前,恭敬地朝建恒帝走去。
高县说到此还未结束,最后铿锵有力道:“圣上,试问如此为臣不忠,为父不严,为人不诚,身居内阁,却连一家之屋尚且打理不清,欺君罔上,以公谋私的人如何能替圣上分忧,替万民谋福?臣大胆,跪请圣上去其阁老之位,下大理寺受审,还我大兴内阁一片腐败!”
严惟章眸中微微一凛,并未说话,顾正德微微沉吟,随即尊敬的拱手道:“能得圣上奖饰,都是少亭入阁以来有幸得三位阁老的教诲,少亭不敢贪功。”
年过六十的张怀宗看到走出去的顾正德,眉眼间慈和的笑意更较着了些。
萧译现在看似安静,眸底倒是难掩担忧的看着顾正德,现在他不知其间产生了甚么,为何顾阁老会叫严惟章得逞,乃至一脱手便是致命的打击。偏生现在他作为姻亲干系,却没法等闲开口,不然只会将事情堕入绝境。
说到这儿众臣神采一变,或看戏或担忧的看向顾正德,顾正德现在神采垂垂泛白,连身形也不如平常那般板正。
座上的建恒帝现在眸中微微划过一丝深意,几近是不假思考的,便将幽深的眼神落在徐阁老徐言身上,浮过一丝不耐之意。
话音一落,张怀宗赶紧扶着扶手缓缓起家,严惟章体贴肠上前扶着,张怀宗眸中微微一动,目光落在严惟章挽着本身的手上,随即看向一旁的严惟章道:“你我相扶这么多年,明知你比我年事小,走的快,却恰好要姑息我这个老骨头,行的慢些,今后也还是得难为你等等我了。”
“张阁老,严阁老。”
建恒帝话音一落,这才眉头渐皱的展开手中的奏疏,同时便听得上面的高县义愤填膺道:“臣要弹劾顾阁老身为人父,教子不严,使得兄弟阋墙,眼看二子毒害宗子佳耦及嫡孙,几近断了嫡长血脉,却知而不上报,企图袒护,为人不诚,甚又蒙惑圣听,借圣上旨意,以公谋私,暗自措置二子,为臣不忠。”
“臣有本奏。”
说着张阁老慈和的目光中含着一丝赞美道:“前些日子圣上还奖饰你在河北一事上措置的好。”
张怀宗正欲说话,便见有内侍走了出去,恭恭敬敬道:“三位阁老,御门听政的时候到了。”
建恒帝听到此也是眉心一跳,随即有些不易发觉地特长抚了抚眉头道:“弹劾何人?”
当钟鼓之乐奏起,天子銮驾远远从高台一方走来,锦衣卫及内侍手执五伞盖,四团扇,亦步亦趋地跟从奉养在身着盘领窄袖四团龙袍的建恒帝身后。
全部广场之上明显站满文武百官,倒是温馨的不问一丝杂声,御道摆布的校尉相向握刀而立,神采寂静而庄严,身形挺直,尽是天家的严肃。
偌大的广场上,朝臣的奏疏声顺着风飘荡在全部上空,建恒帝右手肘微微靠在御座扶手上,像平常普通一一予以答复。待到奏事快毕时,鸿胪寺少卿扣问地看向座上的建恒帝,建恒帝微微颌首,表示听政毕。鸿胪寺少卿会心肠回身,微微扬颌,正要高唱“退班”时,却听到一人大声扬起。
此话一出,众臣皆哗然,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立于张怀宗身后的顾正德,顾正德也是微微一震,有些不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