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气他脑筋不转弯,推了他一把说:“文儿能吃几口,大嫂家四个孩子,一人一勺,一大半就没了。咱和大哥家不能比,大哥有爹娘帮衬着,大嫂又接了技术活,你想想,一个月一百文钱,二十文钱一斤的肉,你算算能够吃多少天啊……咱有啥,就靠着鸡蛋卖钱了,之前娘啥时候这么舍得,那鸡蛋看的跟眸子子似得,现在是吃别家的心不疼……”
王氏晒被子的手一顿,转过脸温声回道:“娘,没去呢,我那图还没绣完,绣完了交了货再去,也好给他送些钱,不然白华侈一次车马钱。”
总的来讲,沈华还是对劲的,辣这调料,多吃就风俗了,并且是越吃越爱吃。
……
不提唐氏气哼哼的归去,沈婆子这回占了上风,内心把大儿子从里到外又夸了一遍,看着老迈媳妇和几个孩子也格外扎眼。
唐氏笑了笑说:“这不是要打场了吗?我就是来问一声,本年还和往年一样呗,和东升家的合着,二嫂家本年买了新地,那就先紧着你家先打。”
唐氏固然也是老太太,可和沈婆子的穿戴打扮太不一样了,精确的说是和村里其他老太太都不一样。她穿戴一身深青色的布衫,下身是藏蓝色裹裙,头发用头油顺的亮光亮光的,上面插了一根银簪足有一两重。走路不紧不慢,端着架子,一步一步的走进院子。
“哎!三婶出来坐。”
蒲月里的天,已经很热,村里安排人打扫场子,筹办麦收,这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麦子熟的快,要赶在天好的时候收割完,如果麦子晒在场里,一旦下雨,就要抢场子,不然淋湿了的粮食轻易坏。
何氏见沈婆子应了,笑着又说:“到时候娘瞧瞧春绣坊有没有别的绣活,也给我接一个,我比来头晕好些了,瞧你们忙着,我总闲着也不美意义啊。”
沈婆子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拐进厨房。
春河眼馋的盯着豆腐,因为三姐不让他吃,有点委曲的缩在王氏怀里,眼睛不断的瞟着沈华,无声的控告着。
唐氏的脸也拉下来,不是很都雅,但还是陪了笑,“二嫂,你瞧你,你记恨那天吵架的事儿呢?”
饭后回房,何氏拉着沈成定抱怨,“我怀了孩子一天到晚的干活就算了,咱就投的这个命。如果吃喝一样我也不说啥,几个孩子啥事不干,倒时不时的有口鸡蛋吃。按说分炊了,之前娘存的鸡蛋就不说了,鸡现下的蛋莫非不该给我们?”
也不怪沈婆子摸不清状况,何氏返来决口没提那几天是住在王氏那的,百口人都只当她回了一趟娘家。
“行了,没事别在这杵着,趁着余暇该翻洗的翻洗,我瞧着麦芒已经黄了,就这两日了。”沈婆子把何氏往外赶。
春山一向重视着春溪,见她眉眼散开,也有样学样,闻着这么香,本身却吃不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唐氏没想到她这么好声好气好神采的上门,对方还是咬死不松口,想说两句狠话,又怕挂税田的事对方借着由头忏悔,脸上又红又绿的丢脸起来,勉强扯着嘴角说:“那二嫂你先忙着,这事咱再筹议。”回身之际,唐氏内心恨的直痒,因为这事,大嫂也把她见怪上了,竟然在麦收这个节骨眼上吵架,这一分,连垂教员也得另找人家合场子,这不要命吗?
沈婆子终究停动手里的活,转头看了她一眼,今儿老迈媳妇返来,和老二媳妇之间有些不对劲,她也没多想,现在瞧着是还是因为绣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