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子神采就有些欠都雅,吃食都是按着人头来的,她把春武抱下来:“你都吃过了,这是给哥哥姐姐吃的。”
何氏内心头有些不大欢畅,别人嫌弃自个儿子就算了,咋连亲姐姐也嫌弃呢?她刷的拉下脸,“大武才多大,瞧你们吃的欢,眼馋了呗,你就让他吃两块饼子又能咋地?家里那么多孩子,他多吃一块,分到你们头上不过是一人少一口,就这一口让给弟弟不成吗?还特特拿出来讲,也不嫌骚的慌,你就这么做姐姐的?”
何氏听着顿时有些难堪,回想白日里说的话,也感觉不太安妥,惹的大嫂和她有了芥蒂就不好了,“那是特特留给你娘补身子的,小河来,吃鱼肚子。”
以是,沈婆子和陈氏在家和面,她去河边骴鱼摘菜的时候,就有一些妇人拿她谈笑:“梅子,咋让你出来了,你嫂嫂呢?”
西屋里哭成一团,沈婆子在主屋里抱怨沈老头:“你今儿是咋了,这么说老二媳妇,转头老二返来又是一场官司。”
“我娘常说,人家女儿嫁到咱家可不得对人家好点,再说,也不但给嫂子喝,这不另有肉呢。”
春武在屋里连鱼带汤半口不剩,已是半饱,这会也不眼馋那条鱼,而是将目光盯在白菜里的肉丝上。
何氏闻声过来,还没开口,春文就说:“娘,你瞧大武,统共几块饼子,他吃了一块就算了,还要再拿,我们几个都饿死了。”
“哎哎,路上慢着点。”待人走远了,王柳香才同中间的一个媳妇说,“别看沈成才家常日里不打眼,这家底还挺丰富的。”
三条鱼汆了汤,炖了面条,一碗给东屋,一碗给西屋,还端了一碗连同菜送出来给沈成才,剩下的才端上了桌。
沈婆子点头,把稻草回身送进厨房,去拿麦子面。
“哟!这养的也忒娇贵了,你们老沈家可真舍得,谁嫁给你哥哥们,真真是福分,就是咱里正家也没这么娇养媳妇的。”
沈老头在何氏,春武和春文三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啪”的摔了筷子,“吃个饭都没个消停,要不要我们大师都别吃了,省着给春武吃?”
春文不想她娘没训弟弟,反而训起了她,委曲的低下头忍了半天,眼睛里眼泪水还是不断的往下掉。
王柳香看着着仓猝慌的花莲,嘴角撇了撇,小声嘀咕:“嗤,你又不消上炕服侍男人,能有啥事?”
说话的妇人看了一眼菜篮子,内里公然另有块不小的肉压着,这阵仗是家里来客人了?
又是鱼又是肉的。
“烦这些做啥?早晨不就晓得了,你真是操不完的心,我歇会儿。”沈老头翻了个身,没一会就打起了鼾。
“谁说不是呢,都是女人遭罪。”花莲想到自个,日子如果能过得下去,谁情愿和离了吃娘家的啊,重活累活还得抢着干。她洗菜的手一顿,俄然想到今早碰到沈老头的场景,豪情是卖了野鸡割了肉返来。
固然不想多心,但何氏中午的那番话,王氏到底是往内心去了。
……
春武跟条虫似的在沈婆子怀里直扭,“我就要吃,我饿了!”沈婆子弄不住他,朝西屋方向喊:“老二家的,老二家的,你过来把大武带一边去!”
沈婆子瞪了沈老头一眼,一夙起来就发癫,这会子又和媳妇较上真,真是越老越胡涂了,“老二家的,鱼卖了还剩下两条,你拿着去河边骴了,早晨给大武汆鱼汤喝。”
何氏借着这个坡拉着春武去河边,她敢和婆婆吵吵两句,可不敢和沈老头犟嘴。何氏走后,沈婆子拍了拍春文:“从速吃,吃完了都歇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