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出战略,谗谄画莞汀与十王爷有染,然后设想他觉得小书是他们二人的孽种……
画莞汀双眼浮泛,看了一眼窗外。
他当然晓得,绿英阁的火用水灭不了。
如果她痛苦,那么画莞汀便要为此卖力一半!
殿外暴雨如豆筛子般倾泻,肆无顾忌。
二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画莞汀。”
天子本是看不出一物的脸上立即松动,雷声刹时惊扰了御书房里沉寂。
“哦?”天子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冷峻的眉梢动了动。
曾大人从速施礼,哈腰在殿外候着。
御书房内,天子正在发着脾气,暴戾地将奏折甩大臣的脸上
“皇上!”画梦萱追了出来,却瞥见天子冒雨而行,且脚步仓促,涓滴未因为她的叫喊而停顿一刻。
画梦萱神采骤变。
大巍十年,大巍亡矣。
李迩却俄然回过神,见画梦萱已经进了宫殿,他从速赶了上去。
“那位如何了?”晓得皇后娘娘和天子都忌讳画莞汀的存在,他们这些个主子私底下都称她为“那位”。
有仇恨,有怨气,另有那无穷无尽的懊悔……
李迩本来心中有气,被小寺人“谩骂”,想将气都发在这小寺人身上,却清楚地捕获到事情的关头。
说罢便叮咛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搅,封闭宫门,换衣寝息。
天子脸上并未有波澜:“为何?”
她自嘲般笑了笑,冲进雨中:“毕竟,你还是喜好那贱人!”
“公公,你说奇不奇特,这雨势这么大,却底子浇灭不了那绿英阁的火,还越烧越旺。圣上派人去灭火,那些宫人还傻傻问用甚么灭,火当然是用水灭了……”
率先分开御书房,全然不顾皇后的反应。
她眼神尖,瞧见曾大人,从速喊住他。
她晓得这个女人说的话的实在性,画莞汀也从不会危言耸听。
她心中大快。
画莞汀悄悄闭上眼,手中紧握着的是方才探入袖口中拿到的一枚发簪。这是那人当年送她的定情信物。
没有一下的挣扎,小书便真的像睡了畴昔,温馨地闭眼,一动不动。
小杜子被吓破胆,跳着道:“公公饶命!是绿英阁着火了,好大的火,圣上方才到宫门口时,那火烧得正旺。这绿英阁又处在冷宫最偏僻之处,来人甚少,若不是圣上本日前去,怕是烧个精光也是不被人晓得……”
“哦。”画梦萱坐在床头,只感觉这大巍皇宫格外清冷了些,好久后,她才悄悄道:“死了便死了吧。”
画梦萱还未发觉,觉得画莞汀将小书哄睡着了。她心中嗤笑,此人间的苦,莫过于骨肉分离,另有与相爱的人生离死别。
“容我先去见皇上!”
“滚!”画梦萱一把推开伞,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身上的华服被雨渗入,感染了寒气,她眉头都没皱。
画莞汀倒是越来越安静,声音被阵阵雷声袒护,旁人都听不到她在说些甚么,画梦萱却能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
越想,他的盗汗倒是直冒,还强忍着平静,催促着小杜子:“究竟何事?从实说来,如果胆敢坦白或者添油加醋,那慎刑司的板子就是你后半生的粮食!”
她笑得光辉。
跟着她听完,画梦萱的神采从惨白变成惨白。
画梦萱撇撇嘴,仿佛对天子的反应见怪不怪,她上前一步:“皇上可知,为何大巍会堕入本日的险境?”扣问之余,她余光察看着天子的神采。
“呵呵……”画梦萱脸上的妆容被雨水冲刷了个干清干净,神采倦怠,“她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