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笑一声:“毕竟我也是为人臣子,主上拿萋萋的性命逼我,我焉有不从之理?只是,我不想从你那边获得甚么,也烦请你不要从我这里要求甚么。”
她坐在水阁之上,一塘的莲叶,一塘的风,塘边有不着名老树,苍翠中漫过晕黄,是熟透的颜彩,就像从画中走出来。沈岸站在她面前,这是新婚后第三次相见,他蹙眉居高临下看她:“你如许处心积虑毁掉我同萋萋的婚事,你到底想要甚么?”
她递给他手中布裹:“没甚么,传闻你要出征了,过来把这个青松石做的护心镜拿给你,这镜子比平常护心镜坚毅很多,前前后后救了我很多次性命,终归我不再上疆场,烦请你带着它再到疆场上见地见地。”
婢女垂着头不敢说话。
一旁的婢女吓得一抖,她却笑开,眼中冷冷的。真是女孩的心机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女子冒死挣扎着今后躲,背后俄然传来沈岸的声音:“萋萋。”
第二日,宋凝前去处老将军夫人存候,听婢女们咬舌头说将军昨夜宿在荷风院,荷风院中安设着柳萋萋,萋萋女人。她想,萋萋,又富强又有活力,真是个好名字。
只是没有想到,新婚不过三月,沈岸便要纳妾。
话未完,面前婢女忽昂首欣喜道:“将军。”
她传闻萋萋虽不会说话,却不时能逗得将军高兴。
不久,与姜国隔河相望的夏国国君薨逝,公子庄沂即位。两月后,夏国新侯庄沂以姜国援助夏国叛贼为名,举兵攻姜国。姜穆公一道令旨下来,沈岸领兵迎战。
八月中,丹桂芬芳,荷风院传来动静,说萋萋女人有孕了。老将军和夫人相顾无言。柳萋萋算是沈府的客人,家中女客有身,怀的是本身儿子的种,这倒也罢了,竟然还是当着儿媳妇的面怀上的,实在让二老不晓得该说甚么。只是宋凝前去存候时,老夫人模糊提了一句:“终归让沈家的子孙落在外头不是甚么面子的事。”宋凝含笑点头:“婆婆说的是。”
宋凝敲着扇子不说话。
试想一下和国母过伉俪糊口时,看着她慈爱的脸,立即心系百姓,办闲事时也不能健忘政事,真是让人放不开,只好纳妾。
她答非所问,看着沈岸怀中的女子:“萋萋,你就是萋萋?”女子却不敢昂首。
她没法向他证明,因她当初救他根基上端赖上天垂怜。而现在,较着上天已经变心,转而垂怜了柳萋萋。
她将丝帛包好的护心镜交到她手中:“既然他不在,这东西,便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