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面前一派光怪陆离。乱石白沙,古树枯藤,凄冷风景快速穿过身材。寒泉里荒鸦扑腾,顷刻间一团白光爆裂开来,似坠落的点点晨星。耳边冷雨淅沥,蓦地大开的视野,可见光辉庙门前,一副五色帘,几块青石板,白衣少女接过白衣少年手中的黑玉镯,微微拾高的油纸伞下,一张冰雪般的脸毫无神采。
二楼俱是雅间,雕镂精美的围栏后悬了好几层帘子,接待的想必是高朋。
我有点惊骇,拽紧了衣袖,慕言不在,终归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她仿佛真是想了想,昂首看他,反复道:“如何?”
她的手抚上额角,模糊怠倦模样,嗓音却淡然至极:“然后?我卸了他们的胳膊。一人一只。”
楼上楼下世人目瞪口呆,我也目瞪口呆。极目四望,只要公仪斐一人安闲地斟酒自饮,唇角还带着微浅笑意。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在青楼叫女人叫得如此理所当然气势逼人,真是让人不平不可。
她淡淡道:“阿斐很活力,我仿佛老是惹他活力,或许,我由着那两个家伙轻浮,他就不活力了?”
少年愣了愣,头垂得更低,她抿了两口茶起成分开,帘子放下来时,随便扫了楼下一眼:“这三个姿色尚可,选一个最中意的,彻夜不消回家了。”
未几,帘子打起来,看到一个锦衣玉带的清秀少年局促立在落座的卿洒酒身前:“阿宁不该来这类处所惹姐姐活力,阿宁……”
叫阿宁的少年神采半红半白已近庞杂:“姐你不是来、来捉我回家的么,这是……”
她合衣躺在榻上,淡淡道:“无事,世家大族关于怀月明节的宴请,约莫你也有过耳闻。”
他笑盈盈地重新握住她的手:“你的意义是,让我去请我表弟帮手?”假装感喟,“我平生最不肯同他一起,万一届时你看上他,你父亲看上他,那如何办?我又不肯意同他动粗。”
半晌无声的公仪薰旋身捞开纱帘,我终归猎奇:“一年前,产生了甚么事?”
滑落在几上的一缕发丝被公仪斐握住,他低了眼,看不清神采,语声却温软:“言谈间如此戏弄于斐,蜜斯是感觉,斐的情意……太好笑?还是感觉斐,太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