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这兰花绣得跟真的一样,仿佛会散出香味。”
叶清潭一眼就认出那绢扇她用将近一月时候,一针一线双面绣得赠给陈重元的,这世上再无第二把一样的扇子。
合衣上床,展转反侧,复又起家,把床头的两个匣子翻开。匣里是她的几样金饰,暗夜里闪着莹光。这是她在方家独一的财产。叶清潭苦笑一下,明天拿去当些钱,有了本钱再想如何把茶园和茶庄先运作起来。
半夏怔望着方鸿书的背影,被杜若一巴掌打在头上:
半夏一吐舌头,怯怯的望着叶清潭:
“好了,快去筹办热水来,我要沐浴换衣去佛堂诵晚经。”
“三爷仿佛真不傻了,你看他谈笑间比大少爷还要萧洒几分。”
快到舒园门口,瞧见内里出来几小我。叶清潭看出是沈云溪和她的丫头。便让半夏和杜若止步,隐在暗影里,望着几盏灯笼忽明忽公开垂垂远去。
“爵甚么舌头!老太君院子的事我们少多嘴。”
半夏说着忍不住想去摸。方鸿书“啪”地合起扇子:
窗外更鼓几声过后,叶清潭更加没有睡意了,又挑了一下灯火芯子,光影还是更加地暗淡,看一眼油灯已见底,只好合上帐册吹熄灯火,望着窗棂入迷。
半夏和杜若在门外不时拍蚊虫的响声拉回叶清潭的思路。起家吹熄烛火,步出门外。
“那倒是功德一桩,老太君也费心了。”
叶清潭沉声不语,兰花扇的呈现让她怦然,久久没法停歇,再没心机去想旁的事。
杜若见叶清潭问,便不再藏着掖着了:
“沈姨奶奶家里出了事,她内心焦心想归去看看也普通。只是这时候出府仿佛不当,万一传到老太君那边,怕是会惹出风波。”
夜色虽暗,方家高悬风灯的光影里,方鸿书手中绢扇上的图案仍然清楚可见。一丛纤姿绿叶间,深深浅浅的蓝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兰,中间一行绢秀小字“芷兰生深谷”。
杜若忙喝止:
方鸿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往杏林小径走去。留下叶清潭在夜色里发怔。
“啪,啪啪!”
“噢,大夫人不是很关照他吗?”
“对,就是惊扰了大少奶奶的那位疯婆婆。”
半夏和杜若吃惊的声音。叶清潭回眸,撞上方鸿书灼灼的目光。
叶清潭嘴上如许说,内心没出处地出现一阵酸。随口问:
叶清潭顿露窘态:
叶清潭没有接话,快步进了舒园。她心道两个丫头几次提起老太君,仿佛府里甚么人和事都要经她应允似的。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炊,舒园的状况就算所欠的债不提,就那几处半死不活的财产,实在想不出要从那里动手。
可方府明显已分炊了,老太君一副不睬闲事一心要抱重孙的姿势。如何到了丫头嘴里,仿佛大家都顾忌着老太君。难怪黎氏在老太君面前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顾姨娘也是不敢大声谈笑。方府的人和事顿时让她感觉越来越庞大。
“年嬷嬷可就是那位白发婆婆?”
佛堂里燃上香烛,不时有飞蛾扑来,扑棱着翅膀奋不顾身冲进火光里。放下木鱼,悄悄地望着它们在火中焚身,有点痴了。
顿了顿,见两个丫头有些窘,更笑了:
“三爷甚么时候傻过,只是大师都碍着府里的端方,不敢明说罢了。这么多年他和年嬷嬷住在那间破阁,如果真傻,他们两个早就活不成了。”
“这么夜了,她们这是要出府去?”
半夏顿时红了脸,不说了。叶清潭看出她们神情的担忧,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