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天子亲口说出要将锦屏嫁给来兴儿为妻,多数也是出于一时髦起,心底有些舍不得放来兴儿分开长安,想要在自已身边给他留下个拘束来。不知为甚么,自向来兴儿扮做睦王到千里以外的逻些走了一遭以后,天子对他就产生了一种近乎父子之间才会有的亲热感。也唯其如此,在他连号召都不打,从长安平白无端地消逝了几天以后,天子再次在南内见到他,才会对他切齿悔恨,乃至要拿他为先皇殉葬。
但以他这几年在宫中历炼堆集下的经历,他晓得此事是千万不能承认下来的。遂正色答道:“小的只是在想,小的这一去,是赶赴疆场冒死、厮杀去的,保不准会有个三长两短。锦屏与小的在东宫时就在一处,情同姐弟,小的不想因为本身扳连她......”
来兴儿重新跪倒,叩首谢恩。
“如许吧,本日朕既已提起了这门婚事,那就一言为定。”天子并不急于逼来兴儿与锦屏结婚,笑着持续说道,“自本日起,你和锦屏之间便算有了婚约,目下惠妃娘娘那儿锦屏一时还分开不得,待到你到疆场建立了功劳,回朝复命的那一天,朕再为你二人主持结婚,这不算难堪你,也不致迟误锦屏毕生了吧?”
天子脸往下一沉,吓得王保儿仓猝嘲笑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好,好,好。”天子蓦地出一阵大笑,“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在闲厩院时就曾对你说过,你与朕既然有缘,朕决计是不会虐待于你的。朕且问你,你本年多大了?”
来兴儿恍然惊醒了过来,略一游移,终究还是向天子见礼答道:“小的不敢接受皇上、娘娘如此美意,抖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吴弼、尚敬见天子下了逐客令,心知他伶仃把来兴儿留下,有私密话要说,遂抱拳、拱手,向天子告别,退出了延英殿。只要王保儿磨磨叽叽地不肯走。
“皇上的谆谆教诲,来兴儿如何敢忘。当时皇上叮咛小的要始终保持一颗忠谨之心,还要小的不要卷入宫苑以内的是是非非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