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神鹤军士们扑灭火把照亮,来兴儿借着亮光向火线看去,只见秘道盘曲盘桓,仿佛越走,阵势越低,果然如骆三儿所说,是通往山下的。这处秘道仿佛是早就修建成的,内里非常枯燥,来兴儿提鼻嗅了嗅,并没有闻到新开洞窟内常能嗅到的潮湿气味。既然不是骆三儿带领部下军士开凿的这条秘道,而这条秘道山上的出口又建在广慧寺后院的舍利塔中,来兴儿开端做出判定:这条秘道多数是由广慧寺的和尚所建。
骆三儿颠末端一阵安息,像是规复了些元气,出得秘道,并不急于邀来兴儿上船分开,而是号令抬着本身的两名军士将本身放到河边柔嫩的沙地上,眯起眼问来兴儿道:“大人,不知皇上此番差你来到凉州,与我等汇合,有何调派啊?”
来兴儿虽对骆三儿何故会化身为骆元奇仍心存迷惑,但确信他眼下决不是本身的仇敌,便也没跟骆三儿客气,大步向前,第一个从小门走进了秘道。
哪曾想到,待我等刚逃出鄯州,来到凉州地界儿,便传来了泾州已沦陷的动静。眼看着退路被堵截,末将只得命令麾下一干兄弟分离临时藏匿至凉州境内广袤的草原中,乘机与别的各部官军获得联络。但是,接着又传来了长安沦陷的凶信,令我等顿时乱了阵脚,加上此时纳扎那小贼又调来了凉州,对陇右监各分司治下的牧人严加盘问,使我等再难以在草原藏身。所幸,在此之前,有几位兄弟藏身在天梯山四周,结识了天梯山上广慧寺中的一班义僧,才使我等得以及时迁来天梯山四周,没有被纳扎查到。
来兴儿心知骆三儿对本身的身份仍有所思疑,遂回身走到他面前,伸手从怀中取出那枚上镌有“钦命神鹤军兵马批示使”字样的官印,拿在手中亮给骆三儿观瞧,一面答道:“我到凉州,已有多日。这些天曾托人多方探听过大哥所部的下落,却没获得半点音信。皇上对大哥于西疆尽皆沦亡之际,尚能收拢残部,保全本身甚感欣喜,命我此番前来,一是为体味大哥麾下这一支神鹤军残部的详细环境,二来也是为了同大哥合兵一处,在西疆对吐蕃人展开袭扰,乘机粉碎他们的补给基地,以降落他们对帝都长安所构成的威胁。”
来兴儿念及骆三儿曾是芙蓉贴身的保护,对他的话尚不敢全信,却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甚么马脚来,又不便于当着众军士的面儿向他探听他与芙蓉之间那些事儿,遂点头称是道:“听大哥如此一说,兄弟们这回可算是九死平生,能在吐蕃人眼皮底下活到明天,实属不易啊。本日虽没能为在鄯州就义的兄弟们报仇,杀了纳扎那小儿,却叫我在天梯山下找到了大哥和诸位兄弟,也算得是一桩幸事。从今今后,我们同心合力,兵合一处,定要取下纳扎小儿的项上人头,来祭奠兄弟们的亡灵。”
骆三儿犹在低头深思,又听来兴儿反过来向他问道:“据大哥向朝廷发还的那份军报称,大哥所部应是藏身在陇右监辖下的分司才对,为何本日所见,比大哥在内,都是一身和尚装束,莫非草原上已不易安身,才迁徙至此地安身的?”
众军士见天子派来策应他们的钦差大臣竟是位比起纳扎来仿佛年纪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半大娃娃,心头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丝绝望,碍于骆三儿的面子,整齐不齐地回声是,却还是眼望向骆三儿,等候着他说出下一步行动的指令。(未完待续。)
在秘道中走了很长时候,才有军士抢到来兴儿身前,在一侧转弯处的山壁上扭动构造,翻开了秘道的出口。来兴儿走出秘道,才发明,秘道山下的出口竟建在一条大河边的山壁上,出口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小的船埠,船埠上并排插立在水中的木桩上系着七八条划子。这真是一个进可攻,退可走的精美设想啊!来兴儿打心底里收回一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