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小男孩儿,格外奸刁调皮,被天子的胡子茬扎得小脸生疼,也顾不得宫中陪侍嬷嬷常日里传授的君臣礼节,抡起粉嘟嘟的小胳膊,就结健结实地给了天子一记耳光,嘴里还气哼哼地嚷嚷着:“父皇坏,胡子扎。”
天子被一双后代逗弄得更是表情大好,连连冲婉容点头道:“两三岁的娃儿晓得甚么,无妨事,无妨事。吉利男娃儿手上还真有些力量,是块当将军的料,只是比及娃儿你长大成了人,天下早就承平无事了,父皇担忧你空有一身力量,却捞不到仗可打喽。”话虽如此说,到底还是对灵牙利齿的女娃快意更待见些,顺手把吉利放下了地,只抱着快意一个向殿内走去。
天子听了她这老练的贺语,不住地点头称是道:“快意说得好,明天确是有天大的丧事临门。”
女娃快意却非常地灵巧、懂事,一边抚摩着天子被哥哥扇中的半边脸颊,奶声奶气地哄着天子:“父皇不哭,哥哥坏,我们不理睬他。”一边还顺带着替哥哥向父亲讨情:“父皇的胡子就是扎嘛,快意也被扎疼了,不过快意是女娃,母妃说女娃不能随便打人.....”
婉容在瑶华宫内,正闲来无事,与吉利、快意两个小娃儿戏耍解闷儿,听人报说天子驾到,喜出望外,忙理妆起家迎出了殿外。吉利、快意两个传闻父皇驾临,也都乐呵呵地跟在母切身后跑了出来。
婉容听天子入得瑶华宫来,先是和两个娃儿玩耍打趣,紧接着又问起了樱儿,仿佛得了樱儿这个新欢,全然已将自已忘在了脑后,心头不由出现一股浓浓的醋意。
婉容见女儿颇得天子欢心,足以弥补了儿子刚才冒莽撞失闯下的大祸,遂叮咛侍立在一旁的杉儿道:“快把两个娃儿带下去玩儿吧,甭吵着皇上才是。”
“樱儿倒还孝敬,晓得臣妾有了身子,耐受不得油腻,又奇怪吃那南内湖中所产的新奇莲子,这些日子每日都要到南内亲身走上一趟,为臣妾采摘些当天的莲子来熬粥喝。皇上如急着见她,臣妾这就差人传她回宫,好不好?”
危不全的俄然非命,使连日来覆盖在天子心头的阴霾一扫殆尽。 从含元殿退朝以后,天子美美地歇了个晌觉,醒来已近申时,他仓促忙忙地用过膳,满怀镇静地直奔后宫而来,他要亲口把这个好动静奉告给景暄和婉容听。
本身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招来婉容连续串的话出来,且话里话外,清楚流暴露对本身的不满。天子自失地一笑,忙把话题从樱儿身上扯开,走近婉容身前,伸手摸了摸她还没有显形的腹部,体贴肠问道:“小家伙在内里可还诚恳?刚才听爱妃讲说喜食莲子,依朕看,这一胎只怕也是个男娃。”
那快意年仅两岁,非常地胆小,被天子这一抛一接一放,竟然毫不惊骇,耳听得父皇、母妃话中都说到天大的丧事这几个字眼儿,虽内心并不晓得是甚么意义,却借着天子一放之力顺势跪倒在地,连连向天子和婉容叩首道:“快意恭贺父皇、母妃,有天大的丧事临门......”
天子听得婉容偶然间说出了一个胜字,更觉吉利,一时髦头起来,竟脱手将怀中的快意抛向了半空,又顺手一把将她接住,趁着一坠之势放落到了地上,这才转头答道:“朔方节度使吕怀先本日一早来军报说,叛酋危不全死了。如此一来,连缀十余年的这场大兵变有望在朕入继大统的头一年便告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