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您终究醒了,这一觉睡得好沉哪。”来兴儿双手端着盆热水,回声而入。
老天子晏驾,新天子即位。 朝廷内的翻天覆地并没有给长安城里浅显百姓们带来多大的窜改,人们仍在抱怨着这个季候恼人的风沙,忍耐着从街衢边排水水沟里散出的难闻气味,一如往年般过着平平的糊口。
不过,提及来那天也正赶巧了,我受你所托入宫探听太子的动静,刚走到丹风门外,就劈面碰到了崔九那家伙带着一队人急仓促地不知从哪儿赶来要入宫,我便上前问了他一句,这才得知有人在宫门处瞥见太子随闲厩院的管事苏福忠一同走了,他们追到闲厩院,把那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太子,正急着回宫向大将军复命。
钱大顺接过那杯茶,也不嫌烫,仰起脖一饮而尽,抹着嘴边的水珠,呵呵笑道:“哥哥我承诺你的事,岂能办不到?
无法之下,吴孝忠只得每晚都找由头灌来兴儿喝下一整壶酒,使他能借就寝来临时忘怀惊骇和哀伤。
吴孝忠不由分辩,拉着来兴儿就向外走,他要去瞧瞧“雪里青”。
“兴儿,兴儿。”吴孝忠孔殷地呼喊着来兴儿。
当吴孝忠复苏过来时,他觉本身正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屋内,照在他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吴孝忠不忍见他如此,曾借购买棺木的机遇悄悄到东宫去找景暄,求她把来兴儿接回东宫,好分开满盈着浓厚鬼气的闲厩院,可东宫门口的当值人却奉告他,新皇即位的第二天,东宫内上至嫔妃,下至俾仆杂役,全数奉新皇旨意入了大明宫。
吴孝忠走近看了看它面前的料槽,料槽里新放入的一槽精料已吃得所剩无几,他拉紧拴马的缰绳,一只手悄悄拍着“雪里青”的项后,笑着问道:“还没吃饱吗?消停消停,等会儿我再铡些料来喂你。”
“啪啪,啪啪,”未等他们走到栓着“雪里青”的那间马厩,俄然传来了一阵拍门声,接着院门外有人大声问道:“院里有人吗?”
“甚么?”吴孝忠警悟地看了看来兴儿身后,没见有别人,方接着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吴孝忠腾地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抓住来兴儿的手问道:“昨晚我被人打昏在马厩门前,不是你把我挪到这里来的吗?”
“您说甚么呢?今儿夙起叫您两遍您不承诺,我想这些日子您也够劳累的,就没唤醒您。”来兴儿说着,递过来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