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玉只道他故弄玄虚,哪儿肯等闲停止,上前扭住他的一只胳膊,挥拳就要打。
来兴儿听她说得有理,不再说话,把毡被披在肩上,用牛皮绳紧紧地系住,静待纳玉出向前冲的指令。
纳玉猛地停下脚步,横眉立目地冲他叫道:“你此人如何这么啰嗦!枉叫钟嬷嬷夸你心善,能急人所难,依我看,清楚藏着一肚子坏水儿,用心勾起别人的悲伤事来。”
来兴儿疼得哇哇叫道:“隘口到了。谨慎此处有伏兵!”
“奇特,一起烽火不竭,明显是在通报军情,为何两邦交界处却如此安静?”纳玉暗自嘀咕道。
两小我心头俱是一宽,来兴儿放缓脚步,笑着冲纳玉叫道:“女将军的战略要落空了。这一通猛跑,我都要抽筋了,快停下歇歇吧。”
“装束蛮像,只是身形恁肥胖了些。”来兴儿抉剔道。
“有本领你别跑,今儿就要你尝尝女子经验人的手腕。”纳玉被他逗弄得又羞又恼,迈步紧追了下去。
“君子动口不脱手,我哪儿说得不对,惹得你无端动粗?怪道贤人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来兴儿捂着半边脸说完这话,撒开腿一溜烟地朝前跑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去约有4、五里地。眼瞅着纳玉就要追上来了,来兴儿俄然回身站住,冲纳玉大喝道:“站住,谨慎。”
纳成全心躲避提及这个话题,没有搭腔儿,而是作势摸了摸腰间,不无可惜地说道:“可惜走得仓促,身上没带更多的银子。要不然,过了隘口,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买匹马来骑,这一起走过来,两只脚都已经不是我的了。”
纳玉转头冲来兴儿一笑。暴露两行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今后你如果有机遇到江陵来,我请你每天吃鳜鱼。”说罢,快步向隘口的方向走去。
经他这一提示,纳玉昂首看去,才现不知不觉间两人距星宿川隘口只要百步的间隔了。她放开来兴儿,纵身跃上一处土坡,谛视察看起隘口四周的动静来:但见隘口独一的官道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人一骑。
“你得了吧,”纳玉没好气地拦住他,“好轻易就要离开险境了,我可不肯睦王殿下现在再有个闪失。”
来兴儿却再也没法入眠,他裹着毡被斜靠在大石的背风面,一天来生的事情纷繁涌入脑海,令他浮想连翩,越想越感觉脑筋清楚,睡意全消。
来兴儿的神态窜改纳玉瞧在眼中,心中一动,也不由羞红了脸,讪讪地把一条毡被拿给来兴儿,说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只要别再胡思乱想就行。今后在吐蕃境内我们就只能露宿于山林当中了。早些睡吧,谨慎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