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弼饶是身经百战之身,被她这目光一盯,也禁不住浑身打个寒噤,他自知理屈,忙陪笑解释道:“十二娘既然猜到了这是趟皇差,也应当谅解一下朝廷眼下的难处吧。十万贯倘若放在几年前,并不算是甚么大数量,可现在四周都在兵戈,到处都在向朝廷伸手要粮要晌,这十万贯一时之间筹措起来还真有些难堪。不如如许吧,我先给你写下一份字据,十今后再行付款如何?”
辛十二娘闻听吴弼此言,神采一变,“啪“地将茶碗重重地撂在了几案上,两眼闪着寒光,阴恻恻地问道:“如此说来,尊驾是筹算违约吗?”
辛十二娘怒极而笑,她自问出道后十几年间从未碰到过如许的事,本来替朝廷杀人已是破戒,不想今晚还碰到个想赖帐不给的主儿。她快速一把从吴弼手中抢过那只皮郛,倒提在手中一抖,李进忠那颗描述可骇的人头便滚落到了地上。
辛十二娘仿佛不肯谈及这个话题,只冷冷一笑,随口支应道:“行走江湖之人,天然对兵器、铠甲等物视若珍宝,有甚么猎奇特的吗?恐怕大人还没有那大的面子,能够向贵妃娘娘讨得此衣吧?”
辛十二娘高举着空空的皮郛,冲吴弼晃了晃,浅笑着说道:“尊驾可知我这只皮郛自出道以来,十几年来从没有走空过。实不相瞒,地上的这颗人头是我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尊驾不肯为它付钱也就算了,只是我这皮郛当中现在还少了样物件,尊驾有没有兴趣晓得是甚么呀?”
辛十二娘手中的剑尖微微一颤,仿佛被吴弼的这番话所打动,踌躇了半晌,滑头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大人公忠体国之心,确乎令十二娘不忍苦苦相逼。不如如许吧,就按大人方才所说,十二娘但求一物归已,便不再向大人讨要那十万贯钱来使啦。”
辛十二娘不觉得然地撇撇嘴,回了句:“我劝大人还是先别忙着放话吧,彻夜待我见了天蚕衣,统统才作得数的。”
“杀死那老儿的小子我已给大人您带来了呀。如果如果大人感觉一件天蚕衣不敷以报酬十二娘的话,封官赏爵的事就下落到这小子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