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闻言,神采顿时一黑,拍下扶臂:“荒唐!你敢咒本宫?”
沈漠正在殿中禀事,被安福顺一打岔,停了下来。苏昱面不改色,挥手让他持续。
“臣暗中查探得知,温相一向与一奥秘人有联络,十之八/九是货色的领受者。上一回劫下的货色中,便有大量药材,非常可疑。若再不彻查,恐怕对方会有所行动。”沈漠踌躇半晌,往殿外看了一眼,忽而低声道,“卖力押运的是谢氏。陛下既然与谢氏店主有旧,何不从她身上动手?”
成果皇上只给了他四个字:少安毋躁。
苏昱搁下朱笔,抬眸道:“晓得该如何说么?”
苏昱不置可否。说她是株墙头草,趋炎附势好拉拢,倒也不冤枉她。只可惜她为温相谋事多年,自认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没那么轻易弃船而逃。她现在对他的信赖,不过是大要的障眼法,真要动手得急了,以她的滑头,恐怕只要鱼死网破一个成果。
何况,他逐步积聚起来的这一点点信赖,不是用在这里的。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掰着谢绫的下颌,逼得她只能仰开端。谢绫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一双眼中寒气森森,本另有几分与之调停的表情,现在也尽消逝了,半字未吐。
“荒唐,荒唐!”瑾妃一手紧紧攥着扶臂,用力得颤栗,“翡翠,给我掌她的嘴!”
安公公听到“瑾妃娘娘”四个字,感觉本身的小命悬上了宫门,离大限不远了,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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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晓得,主子晓得!”安福顺哈着腰连声应是,抱着拂尘发足退出了殿外。
秦骁叼了根茅草,呵呵一笑:“陛下一时髦起,现在兴头过了,当然犯不着跟瑾妃娘娘过不去。那谢氏女横行霸道没法无天,这回总算栽了跟头,岂不大快民气!”
“巫祝?”瑾妃蹙起眉,嘲笑一声,“宫里那里来的巫祝。我看你满嘴胡言,用心不轨。”
毓德宫。
话虽这么说,她内心却也有几分思疑。陛下龙体欠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灵丹灵药皆不见效,公开里请巫祝来行法事,也不是完整不成能的事。鬼神之事毕竟见不得光,宫里平空冒出个巫祝,倒也说得通。
“抬开端来。”瑾妃淡淡开口,“你叫甚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
“猖獗!本宫问你话,听不到么?”
但他未否定沈漠的说法,反倒叫来了安福顺:“去请平遥公主,往毓德宫走一趟。”
瑾妃仓促出外驱逐,繁复的宫装罗裙掠过谢绫,躬身候在殿前。谢绫的视野悄悄上移,落在瑾妃云开雾霁的俏脸之上,目光森冷。
“娘娘冤枉!民女哪敢妄言鬼神之事?天机本不成泄漏,只是娘娘如此倾城才子,逢此大厄之年,民女若不指导娘娘一二,实在内心过意不去……”谢绫越编越顺口,眼中瞧着瑾妃一张由青转白,由白转黑的脸,煞是痛快,眉眼间的笑意便更加镇静。
谢绫被两个架着她的宫女甩下地,双膝磕到空中,收回清脆的一声响,震得她满身发麻。瑾妃靠上贵妃榻,凤眸成一线,寒光凛冽。这丫头见了她不但不见礼,并且还自顾自地揉着肩膀,全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制住谢绫的宫女忙着跪迎圣驾,天然放开了她。谢绫的双手得了自在,抬手用指背轻抚了抚仍在发烫的左脸,吃痛地扯了扯嘴角。她本就跪着,也懒得换方向,虚虚斜睨着殿外那道渐近的明黄身影,轻哼了一声。
谢绫挣开钳住她的两双手,轻笑道:“娘娘好大的火气。”她一手抚了抚下巴,作思考状,“民女是个巫祝,见娘娘面相有异,便多看了几眼,娘娘何必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