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为师为何带你来此处么?”
闻言,江程云点了点头,说道:“为官者,身处宦海沉浮当中,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现在明哲保身之人越来越多,为师望你能守住本心。”
淮安水患,于邓仕文而言,实则是一件进退维谷的难事。
闻言,顾云浩内心一震,随即思虑一番,回道:“即便雨水停了,但山洪还是会滚滚而下,淮江水患还是危急,泻洪是理所该当之举。”
肩膀微微一动,顾云浩深吸了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那股情感。
“但朝中之人远在京都,并不会看到这些,在他们眼里,便是为师自作主张,一意孤行掘堤泻洪,形成淮安东南大片地步受灾,随之而来的,便是御史群臣的参奏。”江程云淡淡的道。
顾云浩只感觉这声音虽在耳侧,却又好似极其悠远。
宦海之上,明哲保身的人和事,他还见得少么?
听了江程云的话,顾云浩自是点头承诺。
江程云现在亦是肉痛不已,声音也带着说不出的愁闷之感。
只是对于此事,江程云有绝对的掌控,巡抚衙门会假作不知,任由他行事。
顾云浩背脊挺得直直的,只觉耳边传来的皆是大水的吼怒之声,全部脑筋也在嗡嗡作响。
每待淮安泻洪六个时候以后, 宁阳府便开闸四个时候, 随后宁阳府闭闸,待淮安再度泻洪以后,方才再次开闸。
“若你为父母官,当是如何挑选?”
统统久居淮安的百姓都晓得,此堤坝一开,淮安下流田里的庄稼,必定是保不住的,因此大部分的百姓,都是一脸的凝重。
考虑全面以后,江程云便手书一信,让差役送去了宁阳府衙。
现在本身直接如此行事,既不消巡抚衙门承担此过结果,又能解淮安水患之危,对于邓仕文而言,那里还会多加禁止,只怕不但会假装不闻不知,还会长松一口气吧。
在这直泻而下的大雨当中,顾云浩抬首看天,双手紧握成拳,胸口一起一伏,仿佛情感很不稳定的模样。
毕竟如果保守起见,仅一味加固河堤、疏浚河道的话,淮安一带必将会遭水祸,一则难逃朝廷究查,二则也有损邓仕文这位巡抚大人的政绩。
说到这里,江程云顿了顿,持续道:“虽能明哲保身,但此乃庸人之行动,亦是庸官之所为!凡事为天下计,以大局为考量,方才是良臣贤才之气度。为师虽愿你平平生顺,但亦不肯看你成为碌碌庸人。”
要晓得下流的稻子眼看着就要熟了,如此付诸流水,又怎能不感觉可惜?
这里便又与顾云浩商讨了一番, 提出治水四策,并呈报于越省巡抚邓仕文。
大雨还是不竭,雨水落在顾云浩的眼角眉梢,顺着脸颊而下,一时竟是不知到底是泪还是雨……
“为师亦是但愿你能如此。”
固然他不肯做一心只明哲保身,畏首畏尾之人;但也要谨慎办事,不至于行差踏错,祸及本身。
“轰咚”
其一便是最底子的加筑河堤;其二围山建湖, 分流大水;其三疏浚河道,迁徙百姓,以淮安东南低洼为渠,开端泻洪;第四便是宁阳淮安两府开端按期分段泻洪, 错开洪峰。
这是水患,是灾害,是没法窜改之事……
毕竟先前教员筹措的粮食已经分发各县,如果赈灾的旨意还不下来,那么迁徙的流民和百姓,就真的要开端饿肚子了。
七月十八日,各县均已回报撤离安设了百姓,而淮江上的水位也已经到了极致,眼看着就要漫过堤坝,府城的百姓也开端慌乱起来,好似大水即将冲过堤坝,向府城而来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