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走到门前,正要抬手拍门表白身份,就听里头传来一阵低声嘟囔:“早就奉告他们不要带人来这儿了,老是把香客往住的处所领算如何回事,不可不可,等有空还得好好经验一番这几个臭小子……”
他一把拉开门,正要抓门口的人一个现行,就与沈莺歌打了个照面。
“在的在的,”小和尚找了个角落把扫帚收好,带着她向后院走去:“前几日方丈还提起了应施主,不过想到您公事繁忙,就没去打搅您。”
小和尚上前敲了敲房门:“方丈,应施主找您。”
听到这话,沈莺歌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内里的人听到声音,叨叨着向门口走来:“谁啊?慧明你小子又躲在门口偷听是不是?!老衲此次可不会……”
——那是沈莺歌之前去东集市时,毫不会在这些人眼中见到的东西。
忽地,他眉头一皱:“不对,等等,我之前听来的香客说……你小子该不会当真和传言中说的一样,和那位不清不楚吧?”
现在一别多日,庙里的环境仿佛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毕竟还是比不上沈莺歌第一次来时那般香火畅旺了。
沈莺歌与那带路的小和尚道过谢,才随白悟念进屋。
也不晓得他一个和尚哪儿来的这么多心机,沈莺歌懒得理睬他。
“……”沈莺歌无语半晌,给他翻了个白眼:“好了,我明天来找你,是有闲事的。”
蒋泉一案后,来寺中的香客大大减少,房间也空出来了很多,白悟念便让人清算出来,临时供应给那些流民居住。
“应施主?你如何有空过来?又是来找我们方丈的吧?”
与小和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多久二人便到了后院方丈居住的僧房。
一旁的小和尚并无她这般活络的耳力,天然没有听到里头的动静,只瞥见对方不知为何俄然走到门口就笑了起来,顿时感觉甚为奇特。
遐想到好久之前,沈莺歌在北镇抚司门口那番惊六合泣鬼神的“断袖”之言,白悟念愈发确信那传言能够并非空穴来风。
他理了理身上被洗得有些发白的僧袍,在矮桌旁的蒲团上坐下:“你这小子,终究想起来看我了?我还当你忘了我这个大哥呢!”
“你收留的那些流民能带我去看看吗?”
白悟念脸上透着一股“公然被我猜中了”的了然,嘴上却道:“应兄弟固然说。”
屋内比起蒋泉扮作“悟尘”待在这里时,东西少了很多,一些没需求的安排都被白悟念拿去换成粮食棉衣,布施给那些流民了。
白悟念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削发人如何了?那来庙里求姻缘的也大有人在,我作为你大哥,操心一下你的毕生大事,这不是应当的吗?”
黛青色的山颠半隐在起伏山脉后,云遮雾罩,倒真有了几分避世桃源的模样。
前次见白悟念还是在春节的时候,当时蒋泉案方才产生,使得庙里的香火都遭到了影响,来往间只要零散几个香客,看上去不幸得很。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晌,他才猛地回神:“应兄弟?!你如何来了!快快快,快出去。”
白悟念顿时一怔,呆在原地。
正为她倒茶的白悟念行动一滞,放动手中茶壶轻叹一声:“我知你是一番美意,可你也不轻易,虽说现在做了锦衣卫百户,但就你们每月那点俸禄,连雍景城内巴掌大的一块地盘都买不起。”
中年男人放动手里的水桶,一瘸一拐地迎过来,脸上挂着热络笑意:“悟念方丈,你看,你给我们的种子已经有好多都抽芽了!”
白悟念愣了下,敛起面上的嬉笑神采,点头:“当然能够,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