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人的工夫,小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却没看到设想中四周林立的锦衣卫。
钱通判捋了捋髯毛,迟疑道:“这就不知了,比来锦衣卫来巡查灾情,潘大人事件繁忙,想必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是以这么多年来,钱通判固然嘴上不说,做起事却总喜好以“功臣”自居。
钱通判瞥见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热络地笑道:“七姨娘来了,这些小子不懂事,也不知请你出来坐坐。”
小鱼生得娟秀,特别笑起来时更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晃得人面前一亮。
却见钱通判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打断了她的话:“原是如此,既然是贵重东西,七姨娘不放心也是应当的,是老夫冒昧了。”
小鱼朝他略一福身:“多谢大人,那奴家就先告别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撑起另有些沉重的眼皮,扬声问了句:“……还没到吗?”
她掀起一旁的帘子看了一眼,顷刻变了神采:“秋棠?!”
她咬了咬下唇,极力保持着明智:“你们是甚么人?想要甚么?银子?我能够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
小鱼被重重扔在地上,粗砺的砂石磨破了手掌,排泄丝丝赤色。
莫非人已经走了?可那么多人撤离,如何也不该如此悄无声气吧?
略一思忖,她问道:“倒也不是甚么急事,潘大人何时返来?我们能够等等。”
他们仿佛在逗弄一只已经落入圈套,还企图病笃挣扎的猎物。
刺耳的称呼甫一落入耳中,小鱼的神采顿时煞白。
见他看了出来,小鱼也不再瞒着:“是,老爷叮咛奴家来给潘大人送个东西,既然他不在,那我们便先……”
她本来还抱着一点动机,但愿对方只是求财的强盗,但此人对她的称呼却让她明白——不是的,他们就是钱府的人。
她深吸了口气,忍下牙齿颤抖的惊骇,问道:“秋棠呢?此事与她无关!”
闻言,小鱼有些踌躇。
她不晓得那木奁中装着甚么东西,既然钱东林说了是给潘靖的,那天然是不假手于人最好。
待肩舆落地,还不等她冲出去,一起沉默寡言的轿夫俄然变了神采,伸手将她一把从内里拽了出来。
小厮嘲笑一声,道:“俗话说斩草要除根,七姨娘,你本身都难保了,就别操心其别人了,等下我就送你下去和她团聚!”
轿夫是两个年青力壮的男人,抓她就像抓一只小鸡崽子一样轻易,他们一人堵住她来路,一人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抽出把匕首,等在她身后。
小鱼顺着声音侧身一瞥,才看到那人竟是钱东林的贴身小厮。
她若真就这么走了,钱通鉴定然会以为她是对本身心胸芥蒂,这才不肯将东西交给他。
不等她想出个以是然,方才出来通报的官差就返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身形干瘪的小老头。
但是,仍在进步的肩舆内里却无人回应。
认出来人身份,小鱼便又换上那副巴结的笑容,福了福身:“见过钱通判,大人别怪他们,我们另有事就不出来了,潘大人不在吗?”
肩舆晃闲逛悠地在府门前停下,秋棠翻开轿帘,将内里的人搀了出来。
门口值守的官差不认得她们二人,但传闻他们是钱府派来送东西的,顿时眉开眼笑。
她正想先行告别,等逛完再来看看也不迟。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老爷降罪?!”她试图捡回常日那副张扬放肆的模样,保持住最后一点假装。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坐在肩舆里的小鱼却俄然犯起困来。
此人她虽未厚交过,却也多多极少从别人丁中传闻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