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唯两晋独占。
车盖未张,阳光自头顶洒落,带着融融暖意。伴着草木的暗香,河水的甘冽,春日里熏人欲醉。
士族也分三六九等。王谢两家眷于巨族中的巨族,位于金字塔顶尖,代表门阀中的顶尖权势。其他家属多要仰三家鼻息。
可惜,假定只是假定。
穿过篱门,沿溪流上行,人潮垂垂希少,喧哗声被模糊的乐声代替。
不管前任前任,都能和桓家扯上干系。
小童有,婢仆亦有,模样天然不错。但跟车的二十多名健仆各个古铜肌肤,肩宽背阔,膀大腰圆,肱二头肌鼓起来几近能撑破衣袖。
“祎弟,容弟。”
甭管庾攸之还是庾方之,美满是拜访一次打脸一次。为求一幅字,还要持续奉上来给人打,不打肿不算完。
“鲜卑胡。”
谢玄立在车辕前,同二人见礼。同业的数位郎君,能与谢玄并立的仅七八位。不是太原王氏就是琅琊王氏,余下仅是见礼,并未上前。
桓祎的牛车行在桓容左边,一样落下很多绣帕绢花。至因而真有小娘子喜爱,还是准头没掌控好,不谨慎扔偏了,那就不得而知。
王献之有两任老婆,前任郗道茂是东晋才女,出自高平郗氏,祖父是东晋名臣郗鉴,桓温帐下参军郗超恰是她的堂兄。前任司马道福现在还是桓济之妻,桓容的二嫂。
不管是哪样,桓祎一样高兴,望着桓容的眼神很有几分炽热。
车架过处,引得秦淮河两岸人潮澎湃。
桓容目光挪动,落在一个独立柳下,着玄色深衣的身影上。
年青的小娘子、风味犹存的妇人均走削发门,立足河岸旁,翘首张望郎君颠末。更有小娘子摘下发间金饰,取出随身绣帕,争相投入车上。
女儿家的笑声流淌耳边,清脆娇美,似春日谱出的佳曲。
溪水潺潺,流经处凹凸错落,竟是天然的石阶。
嫡子终归是嫡子。
王献之的脾气貌似夷易逊顺、闻融浑厚,实则却非如此。如果看不上或人,压根理都懒得理。最典范的例子就是庾氏兄弟。
青溪里位于城东,乌衣巷则在城南。
至河栅篱门前,牛车已经不能称为牛车,完整成了色采斑斓的“花车”。
谢玄反倒被挤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