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物以稀为贵。
谢玄兴之所至,再度跃身上马,扬鞭一起飞奔,随河船奔至篱门方才停下。
“诺!”
一桶饭五分饱?
在胡人的地盘,珍珠价高可比黄金。只是碍于各种启事,运往北方的珍珠都是次品,合浦珠更是少之又少。
河船上,秦璟了望岸上一幕,不由得点头发笑。
“郎君,没想到氐人败得这么快。”
“郎君的意义是,氐人会持续出兵?”
该如何说?
“另有一事,”谢玄神采微有些古怪,自马背解下一只绢袋,递给秦璟道,“袋中之物是容弟托我相送。我竟不知玄愔贴身的青铜剑也肯送人?”
“好你个秦玄愔!”惊诧半晌,谢玄不由得放声大笑。
秦璟偶然多做解释,伸手接过绢袋支出袖中。
仰仗杰出的教养,桓容以非人的速率扒饭,嘴边硬是没沾上半颗饭粒。盛饭的婢仆接过漆碗,手都有点抖。
河岸边,数名郎君伴曲高歌。小娘子们被歌声引来,手挽手拦在郎君们身前,摘下发间绢花,纷繁投向牛车和马背。
两名俊朗的郎君,一在船上,一在岸边,皆是凤骨龙姿,夭矫不群。
世人将要上船,岸边俄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此事莫要张扬。”
桓容正色应诺。
数匹健马自巷尾飞奔而来,为首的郎君着玉色大衫,衣领敞开,长袖衣摆随风舞动,道不尽的超脱萧洒。
桓祎用过一盏茶水,稍歇半晌,持续举磨盘抡巨石。他本想和桓容一并前去盐渎县,可惜桓大司马不点。郁愤之下,每日冒死练武,发誓要学有所成,不让嫡母和兄弟绝望。
本来无需这么费事,但对方又是李斯真迹又是青铜古剑,不拿出件像样的礼品,桓容都感觉过意不去。幸亏南康公主对儿子风雅,将压箱底的重宝送来。看到箱中的金色珍珠,桓容当即双眼发亮。
船商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在船埠等船时,听到船商们的群情,健仆无不皱紧眉心。
船身行出篱门,船夫喊着号子,脚踩木轮,船桨齐齐摆动。略显浑浊的河水向两侧排开,大船逆流而上。
此地真是建康,不是胡族占有的北方?
“瓜儿,你孤身在外,该心狠的时候毫不妙手软。”南康公主正色道,“你父是甚么心机,想必你也清楚。阿母没法护你,你只能本身护着本身。”
翻译过来:渣爹无情在先,做儿子的何必顾忌太多。能坑就坑,娘支撑你!
坑爹罢了,全无压力,包管完成任务!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当场无语。
“记恨?他们方才吃了败仗,防备鲜卑胡都来不及,那里还敢再惹上秦氏坞堡。到头来,必定要上门赔罪报歉,再奉上几百头牛羊。”
阿麦领命分开,少顷,五六个婢仆被捆住双手拉到室外,并排按倒在地。
桓容跪坐在一旁,耳边充满婢仆的惨呼,神采微有些发白。
话音未落,河船已经靠近船埠。船头旗号扬起,竟是谢氏的标记。
这才真是亲兄弟!
就是它了!
健仆拍门而入,见到秦璟掌中之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此事需从阿父返来之日提及……”
“如此一来,氐人岂不是要记恨?”
秦璟扬眉,唇角微微勾起:“幼度这般猎奇,可自去扣问容弟。”
健仆退出舱外,秦璟将珍珠全数倒出,拿起一枚对光而照。想起之前同桓容劈面,不由得眉尾轻扬,笑意映入眼底。
婢仆手抖得更短长。
“好。”南康公主勾唇嘲笑,“不打她,让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