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在会稽郡肄业,曾拜访过汝南周氏大儒。当时谢玄也在,只是未同桓容劈面,故而桓容并不记得。
“上巳节当日,我在乌衣巷口候贤弟。”谢玄侧身说道。笑容洒落,超脱却不凌厉,只让人感觉舒畅。
如此一来,明显看庾攸之不扎眼,谢玄也不得不将事情揽下。
桓容被公主唤走后,阿谷对小童耳提面命,直言不能服侍好郎君,将另有人取而代之。
桓温上表辞录尚书事,貌似主动放权,实则留有背工。
关在家中数日,被伯父压着看誊写字,庾攸之早不耐烦。得知桓祎找上门,愁闷和肝火一股脑发作,恨不能将他一劈两半。
三人腹中好歹有些文墨,尚且如此。以桓祎的才干,连烘托都牵强。
健仆任由踢打,始终寸步不移。
话落,起家清算衣冠,穿过宅院,翻开大门,行至牛车前,不待桓祎开口,竟要当街施礼。
庾希至今仍握徐、兖二州,庾邈更是会稽王参军,铁杆的拥戴晋室。仅是南康公主出气也就罢了,如果桓温趁矫捷作,以此事为切入口,连累怕会不小。
谢玄同桓容曾有一面之缘。
南康公主是晋明帝的长女,经明帝、成帝、康帝、穆帝、哀帝,直至今上六朝,父亲、兄弟、侄子都是天子,见多宫廷斗争,诡计狡计,魑魅魍魉。
聘请桓祎是真,临时起意聘请桓容也是真。究其底子,怕是要借机和缓几家干系。只要桓祎和桓容不究查,肯在南康公主面前说几句好话,庾家的窘境可解三四分。
“桓痴子,你欺人太过!”
庾氏同桓氏多年对峙,庾皇后不顶用,说不动太后出面。娶了桓氏女的庾友一支,又同庾希向来反面,底子不肯帮手。庾希想要摆脱窘境,求到谢氏和王氏跟前,貌似也合情公道。
“去将郎君带来。”
看着小童忐忑的模样,桓容陡生罪过感。
世子桓熙才具不高,于曲水流觞时做不出诗,字也拿不脱手,被人劈面背后嘲笑,隔年再不肯前去。即便受邀也会找借口推却。宁肯跟着桓大司马驻军,也不肯再和建康这些高门后辈打交道。
谢玄分开不久,南康公主终究“纡尊降贵”,请殷夫人和诸女郎至东客室。
两人走过廊下,一样是深衣广袖,俊彦无双,引得婢仆争相立足,无不脸红耳热。
小娘子们咬住嘴唇,不肯让泪珠滚落,齐声应诺,跪坐到殷夫人之下。
他求上谢安,开初的确为保住侄子。不想老天互助,桓祎这神来一笔,把柄送到面前,让他窜改了主张。
思及此,庾希再度发笑。
“伯父?”
“随我来。”庾希收起笑容,召庾攸之随他前去静室。
“阿姊,”李夫人跪坐在南康公主身侧,手捧一杯汤茶,送至公主面前,柔声道,“小娘子娇弱。”
“鲜卑太宰有疾,幼主在位,臣属心机各别,慕容氏内部必将生乱。”
“开口!”庾希厉声喝道,“当众口出恶言,我便是这般教你?!”
归正已经获咎,何妨再获咎一次。
桓容眸子子转转,到底没架住猎奇心,从窗口望了一眼。
殷夫人垂眸,掩去一丝喜色。
两人劈面而立,桓容发明本身仅到对方下巴,不由得公开磨牙。
“谁也休想拦我,我定要经验这痴子!”
来之前,谢玄曾与叔父长谈。
如此放下身材,且有桓大司马手札,南康公主竟还不依不饶?